“嗯?……是不是你側着臉睡覺,壓太久了?”銀月已是從床邊站了起來。看着童遠捂着他的右臉,下意識的便是将自己的左手藏在了身後,還裝模作樣的替童遠猜測了一下。剛才明明就是她,因爲自己的一隻手被童遠在睡夢中胡亂的抓扯中抓住了去,并很用力的攥住,而一時情急的給了童遠一個巴掌。
此時童遠的手正捂在他的右臉上,遮住了臉上五個清晰可見的手指印。
“唔,是這樣嗎?”童遠有些懵逼,一邊用右手揉搓着自己的右臉,一邊重新的坐起了身子。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童遠轉頭去看窗戶,窗外的光線透着一層布簾,卻仍能看出大概的天色來。
“快入夜了嗎?”
“是吧。”銀月也是轉頭去看窗戶,心中似乎是在想着什麽事情。
被某人一巴掌從噩夢中扇醒了的童遠,帶着那個人走出了住處,先是到了勞鴻的住處,将還在呼呼大睡的勞鴻也從美夢之中拉了起來。接着,三個人便是朝着魚絨所住的那個幽靜的小院而去了。
這是童遠與勞鴻事先就商量好了的。童遠回來了的消息魚絨還不曾知道。而在與勞雄商議了半日一夜後,雖然原則上,童遠回來的消息還不便透露出去。但作爲曾經與勞鴻、童遠義結金蘭的魚絨,總是不好隐瞞的。
所以在上午勞鴻與童遠分别之際,他倆便是商議好了,各自先補個覺。等到睡醒了之後,便是一同前往魚絨的小院去,要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一年前,關于童遠的消息,最開始時,勞鴻是想要瞞住魚絨的。可很快的,關于童遠的各種消息就在獵獸團裏完全的傳了開來,身在團中的魚絨又豈會不知。
所以在魚絨哭紅着眼睛找到勞鴻時,勞鴻也差點當即的崩潰了。好在他還是強行的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勉力的勸說着魚絨。還在危急之中突發靈感的編出了一個,團裏的一般團員都不知道真實的情況,隻有他與勞雄等幾個人知道真實的消息,其實童遠并沒有死,而是悄悄的逃走了,隻是一時也沒有具體的下落,這樣的一個瞎話來,總算是勉強的安撫住了魚絨。卻不想到了現在,瞎話竟然變成了真話。
隻是随着時間的流逝,雖然魚絨沒有對勞鴻再提起過童遠。但她在某一天起,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平時對于源力修煉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并不怎麽在意的她,忽然的就開始了刻苦的修煉起來。更是多次的找到勞鴻與勞雄,主動的索要一些關于源力修煉的秘籍。這些變化被勞鴻看在了眼裏,也是多半的明白了魚絨的心意。
事實上,在得知了童遠身死的假消息後,勞鴻也是更加緊了對于自身實力的提升。所以在這一年裏,這兩兄妹的實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魚絨的源力境界在這一年内竟是連升了兩個層次,達到了子源境5層6星的境界。而勞鴻,也是不僅在源力境界上提升到了7層0星,更是在體魄上得到了很大的加強。現在的他,已經是能與團裏的一些達到了元源境的獵獸團員,甚至是隊長進行切磋了。
雖然這樣的切磋,無疑的最終都會以勞鴻被打敗做爲結局。但能與元源境強者切磋的本身,就已經足夠能展現出勞鴻實力的強大了。就是在子源境7層0星時的童遠,恐怕也是打不過現在的勞鴻的。
當魚絨認出了童遠的瞬間裏,她那張可愛的臉就頓時的哭成了一個淚人兒,什麽也顧不上的就撲進了童遠的懷裏。結果就是在長久的擁抱之中,将童遠胸口處老大的一片衣服上,全都沾滿了她的眼淚與鼻涕。可在狠狠的哭過了一場後,魚絨又破涕爲笑的,将她少女最動人的笑容展現在了大家的眼前。
勞鴻早就準備好了吃食。就在魚絨的小院子裏,四個少年度過了他們人生中第一場刻骨銘心的幸福時刻。這種幸福,是一種大悲後的大喜,嘗盡了絕望後忽然而得的希望,最是讓人不能忘懷。
當然了,其中的一個人,倒是并不像另外的三個那般的暢懷,而更多的隻是作爲一個旁觀者,在目睹着與她不同類的人類,在經曆着這樣的生離死别時所自然展現而出的一點一滴,嘗試着理解,與融入其中。
當夜四人皆醉。本來以銀月的心神之強,是不可能會醉的,奈何她是第一次喝酒,完全沒有經驗的她,最後是在醉成了一攤軟泥後,被尚餘了一絲神志的童遠抱回來的。
本來童遠是想着就此安排她與魚絨住在一起,畢竟他與銀月男女有别,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總是有些不便。但醉酒後的銀月竟然是一步也離不開童遠。每當童遠與她相距了一定的距離後,她就會從撲面而睡的狀态中擡起頭來,閉着眼睛,踩着醉步的向童遠走去。并且很神奇的,即使她閉着眼睛,也完全能知道童遠在哪個方向,距離她有多遠。
無可奈何之下,童遠也隻能将她又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童遠其實也是可以不用醉的,但在如此美好的夜晚裏,他又怎能舍得不醉呢。
直到第二天中午時,童遠才從床上醒來。
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雖然頭還有些醉酒後的不适,但在起身走動了兩步之後,醉酒後的不适感也是随之的煙消雲散而去了。
貼着裏屋的門邊聽了聽,屋裏沒有一點的動靜。童遠有些擔心銀月的情況,但他也不便就此打開門來進去查看。雖然昨夜裏正是他将醉得不成人形的她抱進去的。
彷徨了幾步,心想着銀月好歹也是個靈源境的超強者,隻是吃醉了幾杯酒而已,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情況。這才一轉身的離開了自己的住處,直奔勞鴻的住處而去了。今日裏,他還有幾件重要的事需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