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遠又被白了一眼,也是感覺到有些尴尬,摸了摸後腦勺緩解了一下氣氛後,便也随着少女向前走去。
來到了猞猁阿姨的屍體之旁,少女伸出一隻腳來就踹了阿姨一腳。剛才還顯得很是氣虛無力的她,這一腳卻是踹得又準又狠。一下就将側卧在草地上的阿姨踹翻得面部朝上背朝地。猞猁阿姨的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也就随着她那張慘白的臉一同轉向了二人。
冷不丁的瞧見了這雙,即便是死透了也仍是顯出了一副怨恨神色的眼睛,童遠差點就炸了毛,小心髒都是忍不住的突突了兩下。
而在他身旁的,看似人畜無害,善良純真的少女,卻是一點也不爲之所動,隻是用她的那雙睜大了一些的眼睛很仔細的注視着猞猁阿姨的屍體。
也許是爲了緩解一下心中所承受的一股無名的壓力,童遠在将看向屍體的眼神移開之時,不自覺的開口問道:“它們猞猁一族,到底與你們,有着什麽樣的仇怨?怎麽一見面就非得拼到你死我活的!”
在說出這句話時,童遠又想起了少女所說的,眼前的這位猞猁阿姨就算是拼上引爆自己的魔晶,也想要緻少女于死地。雖然他不知道引爆自身的魔晶對于一隻魔獸意味着什麽,但他大概能猜測出,後果一定很嚴重。
“哼!什麽仇怨?血海世仇,不共戴天!”少女冷哼了一聲後,接下來的說話口氣卻是平平淡淡的,與她話語中所表達出的内容一點也不相稱。
但越是這樣,站在了少女身旁的童遠就越是能夠感受到這句話中的,來自于少女内心深處的恨意。
“果然,女人都是狠角色!”童遠忽然的有些擔心起來,此刻的他與這少女如此的接近,會不會有什麽危險了。
“走吧,我們離開這裏。”少女在向那猞猁阿姨早已失去了生命迹象的眼睛再看上了最後的一眼後,便像是終于的釋然了什麽似的,整個神情都是松了一松。接着便是移轉開了她的視線,擡起頭來看向童遠。
正在琢磨着自己會不會有什麽危險的童遠,忽然的就被少女冷不丁的這樣看着,心中又是一陣的突突。心慌意亂之中脫口問道:“去哪裏?這兩具屍體就這樣的放在這裏,不用處理一下嗎?”
“不用,一會聖獸會來處理它們的。我們走吧,那隻逃掉的猞猁或許會在不久之後,帶着其它的猞猁回到這裏來。”少女說着話,已是跨過了猞猁阿姨的屍體,向前邁步走去,也不管童遠會不會跟随在她的身後。
“我,我要走那邊。”隻經過了短暫的,一息間的天人交戰,童遠就下定了要遠離少女的決心。并且他要回到東口鎮,也是要走相反的方向的,與這位少女并不同路。
“嗯?”少女在童遠前方三步遠的位置上停下了腳步蓦然回首,正見到童遠的左手向着他身後的方向指去。
此時的太陽已是西斜的厲害,有些淡黃的光線從童遠的頭頂越過,灑在少女的臉龐上,黃澄澄的,亮晶晶的。再配上了少女的那張天真無邪的面容,竟一下子讓童遠有種見到了天使般的感覺。
“你要去湖裏喂聖獸嗎?”天使開口間,嘴唇似乎微微的上翹了一下,那一瞬,讓人着迷。
童遠不确定他剛才看到的那一下微笑是不是真實的存在過,天使的臉上太過耀眼,他看不真切。但是他的嘴唇卻是忍不住的微微上浮,形成了一個發自内心的微笑形狀。
“我們繞過這片湖,背後有一條峽谷,那邊的路我很熟。”
童遠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不真切的微笑,在一瞬間裏就改變了他先前所做的決定,竟沒有一絲的遲疑。
“那走吧。”少女将身子完全的轉了過來,再次的跨過了猞猁阿姨的屍體,向那潭水邊的方向走去。童遠也放下了他的左手,一轉身間,随着少女一同走去。
“你說的聖獸是什麽,是那潭水裏的巨嘴魚獸嗎?”
“叽~~”一聲哨音響起。潭水下的深處裏,幾個黑影猛的一動,搖擺着身子向潭水上方遊去。
“那是聖獸,身份何其的尊貴!你居然敢叫它們巨嘴魚獸。”
“噢,果然是它們……聖獸是什麽呢?是魔獸嗎?”
“是秘密,絕密!”
……
“那你的名字呢?也是絕密嗎?”
“我……沒有名字。”
“怎麽會?嗷!……爲什麽打我?”
“因爲你蠢!”
當夜幕快要降臨時,童遠與少女已是來到了當初獵獸團宿營的附近了。少女的體力恢複的很慢,直到此時也仍是一副很虛弱的樣子。至少在童遠的感應下,她體内的源力波動還是處在了一種很虛弱的狀态。這也是他二人在小半天的時間裏,才走到這裏的原因。
若是兩人都處在正常的狀态下,恐怕此時最少也能走到前方劍谷的位置附近了。
眼見得天色就要黑下來了,童遠建議少女就在這片山坡之上夜宿,少女也沒有什麽意見。隻是掃視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後,便是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
站在緩坡之上,曾經被獵獸團員們砍伐休整過的這片土地上,又是長出了許多的小樹與灌木。童遠不得不又花掉了一些時間,才勉強的清理出了一小片可以安置下兩個帳篷的空地來。還好他在澤山城的雜貨店時多買了幾頂帳篷,本來是想着多的帳篷作爲備用的,卻不想在這時派上了别的用場。
好不容易将兩頂帳篷安置好了,夜幕已是早已降下。爲了預防可能的,那隻逃走的猞猁妖獸帶領其它的猞猁妖獸尋來,童遠也不能就在帳篷間架起篝火。隻能是将兩枚螢石分别的挂在了帳篷之上,這才算是讓這片小小的臨時營地有了一些光亮。但在山林之中的夜晚裏,難免的會有些濕寒露重,不能架設篝火始終還是會有着些許的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