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異物,當然就包括了他手掌所按壓下的魚獸背部的那一片鱗片了。
隻在一息的時間内,童遠右掌上所蓄積的源力就幾乎全都釋放了出去,進入到了魚獸的鱗片之中。由于童遠并不是有意的以掌拍擊魚獸,所以那釋放而出的源力在攻擊性上就弱了許多,但在破壞力上,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減少。
魚獸背部的鱗片有大有小,不過一般都會在童遠的一個巴掌大小。童遠的右掌大部分都撐在了其中的一片鱗片之上,所釋放而出的源力也是幾乎的都進入到了那片鱗片之中。
當那隻飛過而去的魚獸在五、六步遠的位置上落了下來時,童遠已是将低伏的身子重又挺直了起來,雙掌也自然的脫離了身下魚獸的背部。
童遠并沒有再去關注那隻飛過的魚獸了,隻是将一雙眼睛盯住了他右掌所按壓過的那片鱗片。
“嘭、嘭…”忽然的,就在他雙眼的注視下,那片巴掌大小的鱗片,在發出了幾聲“嘭嘭”的響聲中,龜裂成了好幾塊。
雖然那些龜裂的紋路并沒有使鱗片直接的斷裂開來,但變化卻是并沒有停止。更多的細小紋路陸續的顯露在鱗片之上,而之前所顯現出的那幾條紋路,則更是在不停的加深着。
紋路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某一個瞬間裏,一小塊鱗片碎片從交織在一起的紋路中脫落了下來,露出了那塊鱗片下的一小片雪白。
童遠很快的就确認出,那塊雪白仍然是鱗片中的一部分。隻是外層的鱗片在源力的破壞下完全的脫離出了整片鱗片而已。
很快的,又有更多的小塊鱗片碎片從整片的鱗片上脫落而下。這些碎片有大有小,或厚或薄。而在它們紛紛的從整片鱗片上掉落而下後,那片鱗片也是變得坑坑窪窪了起來。
整個過程其實是在很短的時間内所發生的。但在整個過程中,那魚獸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仍在奮力的向前爬行着。直到那片鱗片所脫落的碎片越來越多,甚至在一些脫落掉的外層鱗片碎片下的位置上,裏面的那片雪白也脫落下來時,鱗片在那處位置上就算是完全的穿透了一個洞口。而在那洞裏的,魚獸的黑色皮肉也是真正的顯露了出來。也就是在這時,那魚獸才終于的有了反應。
随着魚獸向前爬行的動作忽然的停了下來,踩立在魚獸背部兩側的童遠,也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魚獸的整個軀體似乎都在快速而輕微的顫抖着。
之所以會如此,其實在那魚獸的鱗片上,是完全沒有痛覺的。所以在童遠的源力進入到那鱗片之中時,魚獸并沒有感覺到來自于背部的疼痛感覺,而隻是在某一塊鱗片上傳來了一種被攻擊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并不會使得魚獸感到任何的痛苦,隻是讓它知道,它的那片鱗片正在受到攻擊。可已幾乎是到了強弩之末的魚獸,連向前爬行的動作都是變得越來越困難,又哪裏顧得上背部無數片鱗片中的一片,在遭受到着攻擊呢?
它隻能盡力的繼續向前爬行,隻有爬進了水裏,它才能慢慢的恢複體力,也才有多餘的精力去考慮它受到了攻擊的那片鱗片。
可源力是在不斷的朝着鱗片中的任意方向逐漸滲透的。直到有些源力終于的透過了整片鱗片,而到達了那魚獸鱗片下的真皮之時,雖然所剩的源力已是不多了,但它們同樣的會繼續滲透進真皮之中,對所遇上的魚獸軀體上的任何一處肌體組織進行破壞。
這樣的情況,就像是在那魚獸的一小片肌體組織上,用無數根極爲細小的細針同時的紮戳着它一般。極細極密的痛麻之感同時的發生在一片很小的真皮組織裏,使得那一小片的肌體組織産生了應激的顫抖反應。進而的,又牽扯着魚獸整個疲憊不堪的軀體,都産生了顫抖的應激反應。
如果此時的這隻巨嘴魚獸能夠發出聲音,那它就會發出一聲極其疲憊與絕望的哀鳴。
全身所激發出的顫抖應激,使得它本來就不多的體力又白白的耗費了許多。也許此時的它,已經是不夠體力再爬回到那潭水裏了。
可惜魚獸并不能發出聲音,所以童遠也就不能夠知道它現在的痛苦感受了。
因整個魚身都在細微的顫抖着,使童遠踩立在魚背上的雙腳又産生了一些滑動的情況。此時的童遠隻能再次将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了穩住雙腳,保持平衡之上了。
就在這時,童遠的心中猛的一動,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毫無來由的升起。
迅速的将頭擡起,童遠想要找出這種不好的感覺的緣由。可在他眼前的景象,隻是那片看起來仍然風平浪靜的潭水。雖然還有着兩條距離岸邊幾十步遠的水線在那潭面上劃動,但那也隻是兩隻一階的巨嘴魚獸而已,似乎并不是讓他能夠産生不好感覺的因由。
童遠又迅速的在四處看了一下,除了那隻剛蹦哒了一下,正在将身子轉過來的另一隻魚獸,一切都是如此的正常,并沒有一絲會産生什麽危機的痕迹。
但童遠還是很相信他的這份感覺的。迄今爲止,每當他的心中生出了這樣的感覺後,就一定會發生些什麽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來。而此時的他,在看了一圈都是沒有看出什麽異常之後,那種不好的感覺卻不僅沒有消失,還越發的強烈起來。
毫不猶豫的,童遠一手将镔鐵刀收回到了靈語之中,接着彎下腰來,雙手同時對魚獸的魚背用力一撐,雙腳也是微一蹬腿,他便是看起來有些笨拙的從那魚獸巨大的身軀上跳了下來,落在了魚獸身側兩步遠的草地上。
之所以會以如此的笨拙,童遠也是沒有辦法。那魚獸身上的鱗片太過滑膩,他并不能隻憑借着雙腳的發力,就能獲得躍起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