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的揉了揉雙眼,再看去時,沒有,将身子轉了一圈,把整個不大的房間都看了一遍,還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一屁股坐回到了床上,童遠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做了一場春夢。使勁的搖晃了兩下腦袋,再擡起頭來時,他才開始注意起自己身周的環境來。
是一間不算太大的卧室。自己正盤坐在一張很大的床上,幾乎占據了這間卧室一半的空間。大床的床頭與一側都緊貼在牆壁的一角,另一邊則是剛才那個女子所站立的地方,頗爲的寬闊。甚至在貼牆的位置上放置了一套桌椅。那椅子,其實是一張小巧的,沒有靠背與扶手的小圓凳子。桌子則是一張長條形狀的矮桌。最奇特的是,那矮桌之上放置了一副奇怪的東西,一塊長條的厚木闆上繃住了好幾條金屬的絲線。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金屬,能制作出如此細長的絲線來。
因爲從未見過這樣的物件,童遠一時起了些好奇心,從大床上爬了下來,想要走到那奇怪的物件前,仔細的研究一下。可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源力波動被他的心神所感應到,距離他有着約莫百步的遠近。并且,這一股源力波動他還有些熟悉,正是那莫無名的。
“莫無名?”童遠隻覺得心裏無來由的一個突突。感到哪裏不太對勁,但又一時的說不上是哪裏不對。
莫無名來的速度很快,那團源力的波動在快速的移動着。一百步的直線距離,在忽遠忽近中仍然是快速的接近着童遠的這裏。
隻覺得再有幾息之後,莫無名就要來到這裏了,童遠忽然想起了剛才那個不對勁的地方來:“是源力波動!”
從童遠蘇醒了之後,就沒有感應出身周有任何源力波動的迹象,直到此前發現了一百多步外莫無名的源力波動。也就是說,剛才的那個女子,體内是并沒有源力波動的。
“她不是一名源修者,而隻是一個普通人嗎?”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童遠,頓時的愣在了原地。在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有着一個沒有源力境界的人?這簡直也太難以令他相信了吧。
也就在這時,一聲“吱呀”聲響起,一個俊美無比的身影打開了房門,飄逸如仙人一般的走了進來,不是莫無名又是何人。
童遠保持着張大的嘴巴扭頭看向莫無名。他正站立在剛才那個女子所站立的位置上,除了身子正朝向着自己的方向,與剛才的那個女子幾乎是完全的重合在了一起。
這樣一來,似乎就正是一個兩廂比較的絕佳的時機了。童遠閉合住了自己的嘴巴,隻是用睜大了幾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了莫無名,想要看出他與剛才的那個女子之間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整整三息的時間,莫無名竟然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隻是這麽筆直而立的任由童遠盯視。當然,同時的,他也在看着童遠。
所有的五官、輪廓,甚至眉毛之間的距離,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若說真的有些什麽區别的話,那也隻,是眼前的這副五官稍顯硬朗了些,而剛才的那個女子,五官之中卻透着絲絲的媚意,盡顯溫柔。
一模一樣的兩副五官,竟然能顯出完全不同的兩種觀感來。這要是說了出去,誰人會信,誰人會懂啊?
“還沒看夠嗎?”還是莫無名先忍不住的開起了口。他這次過來本是帶着些許歉意與善意的。但見童遠就這般呆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縱使他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也還是讓得他有些心生厭煩。
“你,是剛才的那個女子嗎?”童遠脫口而出,問出了這個他無法給出确定答案的問題來。然而隻是剛一開口,心中便是先後悔了三分,也不知是爲何。
“女子?什麽女子?”莫無名好看的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爲什麽,眼神忽的有些閃爍了起來,顯得有些不太自在。
但這絲不自然的神情隻是稍縱即逝。一息之後,莫無名的表情便是重又回到了平常之色裏,然後用他那淡淡的眼神看着童遠說道:“昨日你誤吸了些許毒氣,所以昏倒了。我已給你服下了解藥,想來現在也應該恢複了吧?”
“毒氣……你是說那股幽香?”童遠也是回憶了好一會兒,才将自己昏倒之前的事情想明白了。當時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奇妙了,那抹奇異而獨特的香味,現在回憶起來竟還有些戀戀不舍的感覺。
“嗯,很好。看來是恢複無恙了。”莫無名見童遠已是能記憶起了昏倒前的事了,想來那毒氣的效果已是解除,心中的歉意也就可以逝去了。于是又接着說道:“既然如此,你便再來指一指丁師傅所在的那個村子在哪裏吧。”說着便是一手拿出了童遠的那張地圖來。
左右看了一眼,正見到童遠身後的那張矮桌,就走了過去,将地圖鋪在了矮桌之上,将那童遠不知道爲何物的物件也給蓋住了去。
地圖實在是太大了,即使是鋪在了那矮桌之上,難免的還是有靠近着邊緣的一圈地圖會耷拉下去。童遠轉過身來,用一隻手将地圖的一頭撩起,再用另一隻手朝着地圖上的某處指點而去,正是地圖上丁師傅所住的那個村子,叫做丁家村。
地圖複雜,村子的位置在地圖上隻是一個小點兒,莫無名站在稍遠的地方便不能看清,隻得湊近了些的低頭觀看。這樣一來,他與童遠的距離就被拉得很近,幾乎就要挨在一起了。
童遠本來也沒怎麽注意,隻是在莫無名靠近過來時,随着他身形而來的,還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本來富貴人家的貴公子,身上都會是有些香味的,多半是噴灑了些香水之類的玩意兒,也是正常。身爲土冒的童遠在與勞鴻和魚絨的閑聊中,也曾有涉及過此類的話題。當然,都是魚絨說,他和勞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