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隻是剛才的那一個眼神,确又有着九成的相似。
童遠一時隻顧着自己愣神,臉上的表情就顯得有些呆滞。被那佳公子看在了眼裏,帶着笑意的眼神就更添了幾分。
“好了,小家夥的秘密,我也沒有什麽興趣。你若是不肯說,也就罷了。”佳公子一邊說着話,不再看向童遠,一邊自顧自的在一處沙發上坐了下來。順手的将一隻手臂搭在扶手之上,手掌則是虛握成拳,撐住了傾斜而下的臉頰,繼續說道:“你既然是來送信的,就把信拿出來吧。”
童遠聽他這樣一說,才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來。于是一伸手便是從儲物袋中掏出了那封信件,想要一交了之。早些交付了信件,早些離開這天鷹城,趕往澤山城去。但轉念一想,既然受人所托,終是要把事情做得穩妥些的。雖然那丁師傅在這所托之事上對他多有隐瞞,但他也不想過多的去計較了。
于是,在将信件拿在手中時,童遠并沒有立即的走上前去交與那佳公子,而是一臉認真的看着他說道:“這封信件,是一位丁師傅托我交與莫家的家主莫無名,再由莫家主轉交給丁師傅的摯友的。閣下可是莫無名,莫家主?”
童遠這幾句話,将整個丁師傅的托付,幾乎原封不動的複述了出來,倒是十分的實誠。但被那佳公子聽在了耳中,卻是一反常态的從一手斜靠的慵懶姿态中激得站了起來。
童遠隻覺得一股強烈無比的威壓之感瞬間的充滿了整個大廳的空間裏,壓迫得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同時的,那佳公子體内的源力波動也是在瞬間裏增強了數倍,在如此近的距離上,讓他感受得更加的真切。
好在這一切隻發生了一瞬。一息之間,籠罩在大廳裏的威壓之感就消逝不見了,而那佳公子體内的源力波動也是再度的減弱至了之前的強度,就像是沒有産生過變化一樣。
童遠從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中脫離而出,竟然生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來。之前他在宮殿之外所感受到的那種威壓感,比之剛才是小了太多了。也不知道是因爲距離的關系,還是,其實剛才佳公子所展現出的,才是他真正的實力。
總之,眼前的這位極漂亮的公子哥兒,真實的實力深不可測,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兒。此刻的他,已是有些後悔剛才非要問什麽名字了,直接把信給了他閃人豈不是最好。
這般想着,童遠就要直接的雙手将信遞送過去了。連道别的詞語他也是想好了放在心中,隻等交了信後立馬辭别。卻是還不及動作,就聽到那佳公子呵呵一笑的道:“一時情緒有些波動,想是吓着路小朋友了。”
頓了一頓,又開口道:“在下就是你口中所要找尋的莫家家主,莫無名。現在你可以把信給我了吧?”說着一臉微笑的看着童遠。這一笑之間,人就更好看了一分。
童遠擡起頭來看着這位莫家的家主莫無名,見他一臉和煦的笑容,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心中卻是打了一個突突。二話不說的,雙手捧上了那封信件就遞了過去。嘴中還不忘念叨着:“既是莫家主本人,小子這就将信交與家主,也算是完成了丁師傅的托付。”
待那莫無名接過了信後,又趕緊的續道:“莫家主既收到了信件,小子也無其它的事了,這便告辭,不再煩擾莫家主了。”說完轉身就想開溜。卻聽見那莫無名的一句話語淡淡飄來:“路小友莫急。”
話語雖是淡淡的,但那聲音之中似乎透着一種不可抗阻的威勢,生生的将跨出了半步的童遠給止在了原地。
“既是千裏前來送信,也甚是辛苦。不如路小友先在此休息片刻,等我将信送交給了正主兒,再來感謝一下路小友可好。”
此時的莫無名已是快速的将信上的八個小字與那印戳掃視了一遍。說話的口氣沒有一絲變化,拿信的手指卻是有些微微的顫抖。隻是童遠已是轉過了身去,未曾看到。
“啊…送信的小事,也沒有什麽辛苦的,既然莫家主還要轉交信件,小子就不叨擾了,這就……”
“路小友不急,我這裏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小友,希望小友莫要推辭。”
童遠不甘心放棄溜走的念頭,還想要推辭兩句,繼續溜走大業。可口中的話語才說到了一半就被莫無名的再次發聲所打斷。并且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語氣已是有些加重了起來,其中的不容違逆之意已是顯而易見。這時刻,他那做爲上位者的氣魄才開始逐漸的顯露而出。
心中的一聲哀歎,童遠終于是放棄了溜走的念頭。這莫無名靈源境以上的境界,他若是不想要他童遠走,他又如何能走。正是矮檐之下,不得不低頭,既然沒有實力抗拒,那就隻能暫時的屈從吧。
做好了心理建設,童遠一咬牙,又将身子轉了回來,還面帶着笑容的對那莫無名說道:“莫家主有什麽問題隻管問,小子若有知道的,一定據實回答。”
莫家主見童遠還算識趣,便又眼帶笑意的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一旁的沙發之上。自己卻沒有坐下,隻是随意的踱着步子。
待他來回的走了好幾圈後,這才緩緩的對童遠問道:“丁師傅他,身體可好?”
正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之上,一臉乖覺的童遠,忽聽得這句沒頭沒腦的問話,心中的許多個念頭頓時都撲了個空。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的空白,竟是不知如何回答這樣一個看似極簡單的問題了。
“丁師傅,他,身體還好吧?小子見他好像整日都在制作地圖,或許精神上略有些虧欠。”童遠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這個問題的背後有着什麽樣的深意。也隻能是老老實實的從字面上來回答,自己所見到的是怎麽個情況,就回答什麽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