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距離這座城市十分的近了,他還是沒有遇上過一個路人,就好像這是一座空城,連城裏也會空無一人似的。
好在,在長道轉過了一個彎後,童遠終于是遇上了一個路人。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青年,寸頭短打,一副很精神的樣子。
終于見到了一個路人,童遠都感動的快要哭了。大老遠的就一面向着那個青年打着招呼,一面屁颠屁颠的跑了過去。
在那青年詫異的眼神中,童遠滿是興奮的開口說道:“這位大哥,我是一名獵獸團的團員,一時和獵獸隊伍走散了路過這裏,不知道這是哪裏,前面的又是一座什麽城市呀?”
又是那一套說辭,不過這次童遠倒是有些明知故問。明明知道這是天鷹城,卻也仍是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樣子,也是爲了打探出這天鷹城的底細。畢竟他對這天鷹城,除了知道個名字以外,也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了。
精神青年在聽到了童遠的這一番說辭與問話後,并沒有立即的給出回答,而是上上下下的對着童遠好一番打量。好一會兒後,才淡淡的開口道:“你是哪個獵獸團的?”卻不是回答而是诘問。
“呼爾達獵獸團。”童遠幾乎不假思索的就把呼爾達獵獸團的名号給報了出來。倒不是他下意識的反應,而是提前做好的準備。反正呼爾達獵獸團離這裏十萬八千裏的,報出名号來也不會有什麽影響,但卻又真的是有着這麽一個獵獸團的存在,也不算他童遠撒謊。
“呼爾達獵獸團?”那青年皺着眉的重複了一遍,顯然是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他見童遠說得順暢自然,也不像是臨時瞎編的樣子,心中的狐疑倒是消除了一些。
“這是個在哪的獵獸團?我怎麽沒聽說過。”但還是有些不死心的,青年又繼續發問道。
“額,咱們獵獸團的總部是在東口鎮。”童遠回答得天真無邪,心中卻是在想,多澤國如此之大,我就不相信你會知道東口鎮在哪。
果然,那青年在聽到了東口鎮這個地名時,仍是一副完全沒聽說過,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并且,像東口鎮這樣的地名,實在是尋常的一塌糊塗,說不定還有着好多個相同名字的鎮子。
毫無破綻,卻是說了等于沒說。問了兩個問題,得到的回答卻等于沒有回答。精神青年忍不住又上下的打量了一遍童遠,看他隻是一個少年人的模樣。皮膚黝黑,獵獸團員的打扮,身材不算壯碩,倒也結實,确實像是個普通的獵獸團員的模樣。這才放下了大半的心,對童遠說道:“這裏是天鷹堡,軍事重地。不是你一個獵獸團的小娃娃該來的地方。你還是原路返回吧。”
“嘶…”童遠聽完這話,心中倒吸了口涼氣,不是說這是一座城市嗎?怎麽就變成了軍事重地的堡壘了。又暗道怪不得這青年完全沒有一般路人的模樣,原來是個類似于斥候般的存在。想必會在這裏遇上他,也并不是一場偶遇,而是進城,噢不,是進那堡壘的路上一定會遇到的盤查。隻可笑他還是主動跑上前來接受的盤查。
“軍事重地…?”童遠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重複道。心中卻是好幾個想法同時湧上心頭:“那丁師傅果然是個騙子,隻說這是一座城市,卻是隐瞞了這是一座軍事城堡的事實。現在這名像是斥候的人攔住了去路,又要怎樣才能進入那城堡之中呢。要将他就地解決了雖然簡單,但既然這是軍事重地,那城堡的入口處必定是有着重兵把守的,他也進不了城。并且,隻是爲了送個信,他當然也犯不着做這樣的事。”
就在童遠一籌莫展之際,忽然的又一個念頭湧出,那丁師傅曾經說過他要把信送去的那個人,是城裏一個什麽莫家的家主。想來那丁師傅與他童遠無冤無仇的,也大可不必的繞這麽大一個圈子來謀害他童遠。所以送信之事就定然是真的有所托付。既然送信是真,那麽那個莫家家主的身份也不該有假。
能在這樣的一個軍事堡壘裏有一個家族,并且成爲家族的家主,想來這人在天鷹城也不會是個泛泛之輩。眼前這個斥候模樣的青年必定也是城中之人,說不定與那莫家或是莫家的家主會有着一些關系,最差也該知曉這莫家家主的身份才對。
“不如賭一把,問一問。”童遠這般想着,便是做出了一副忽然記起什麽的樣子,對那青年說道:“啊,是天鷹城啊,我想起來了!我們獵獸團的團長與你們天鷹城裏的一位叫做莫無名的家主認識。這次獵獸前,他還特意給了我一封信件,說是如果我們獵獸小隊路過了天鷹城,務必叫我将這封信件交給這位莫家主。”
急中生智間,童遠編出了一通半真半假的瞎話,也是着實的費了他一番腦子。可在他絞盡腦汁的編瞎話時,卻是沒有注意到,在他說出“莫無名”這個名字時,那個青年的雙眼瞬間的睜大了一圈,一對瞳孔都是縮了一縮。
“你是說,莫…莫城主?噢,唔…莫家主?”青年的話語頓時有些語無倫次起來,顯得很是慌亂。童遠這才注意到了那青年神色上的變化,一時也有些驚異,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
“不,不對!你是哪裏來的奸細?亂報莫…莫家主的名号,就想蒙混過關,潛入天鷹堡嗎?!”忽然的,那個之前還一副驚慌失措的青年就變得色厲内荏了起來,一副怒容的對童遠呵斥道。
面對着這突然而來的變化,童遠也是一時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被那青年呵斥得一愣一愣的。還好他忽然想到了,這個青年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多半是因爲那莫無名不是個簡單人物的關系。
想到了這層,他的心裏才穩定了些,随即的便是從儲物袋中去拿那封丁師傅要他轉交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