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條裂縫是貼着崖壁垂直的橫在路中間的,那他就隻能先繞過這條裂縫,再回到崖壁的邊緣,才能繼續前行了。
而如果這條裂縫是一條橫穿了整個峽底的裂縫呢?那他大概就隻能打道回府,反方向而行了。
至于那條裂縫的長度嘛,也同樣的長得吓人。童遠有刻意的追蹤過它的長度,并且還默記了自己走過的步數。
三千八百零五步!
可笑他當初不敢快速前行的顧慮,還隻是顧及到會不會忽然的撞上前方的某個障礙物。而在遇上了那條裂縫之後,他也隻能慶幸于自己當初的英明決定了。
若隻是撞上個障礙物也就罷了,最多腦門子被撞出個包來,雖然很丢臉,但這黑漆麻烏的也沒人能看見。但若是撞進了那裂縫之中,他恐怕又要經曆一次從峽谷上墜落而下的快落體驗了。隻是不知道再來一次那樣的體驗,他還能不能完好無損的站起來,像之前的那次一樣,再發生一次奇迹。
他還真的有想過,隻是想完之後所得出的結論是,可能性不大。
橫阻在前路的裂縫,童遠也是有遇到過的,一共遇到過兩條。隻是這兩條裂縫都很狹小,最寬的一條也隻有不到半步的寬度,長度也就在十步以内。這樣的裂縫他能很輕易的就邁過去,自然也沒有再花上多少的心思去研究了。
其實到了後來,童遠也沒有多少心思去關心這些裂縫了。随着他前行的時間累積到了某個數量時,他更關心的隻是剩下的幹糧還有多少,還有多久他才能走出這條峽谷的峽底了。對于再遇到的裂縫,隻要不影響他繼續前行,不給他帶來危險的,他也不會再多看上一眼了。
而在峽底複雜而多變的地形中,除了那些不時出沒的,大小不一的裂縫之外,最多的還是地勢上的變化。
崖壁并非是一條長長的直線,更像是一條蜿蜒的長蛇。向左或是向右的彎曲是一定存在的,隻是有時候彎曲的曲度很小,有時候彎曲的曲度很大,有時候已經不能用彎曲來形容,而用彎折來形容會更加的恰當。即便是接近于九十度的彎折角度,童遠也是遇到過的。
就是在那次的,崖壁在忽然的向内彎折了接近九十度後,童遠又走過了很長的一段幾乎完全豎直的路程後,崖壁又再次的向外彎折了一個很大的角度。也就是在經曆了那兩次很大角度的彎折後,童遠才突然的意識到,當初他在躲避童家人的圍追堵截時,爲什麽會在那片草原上弄錯了方向。
其實他弄錯的并不是方向。那時的他隻是單純的以爲峽谷會大緻的一直保持着某個方向延伸而去。但他錯了,峽谷是會忽然的轉變方向的,至少在峽谷的某一段中,它會極速的轉向一個與前一段峽谷角度很大的方向。就像他在峽底所經曆過的那兩段忽然大角度的轉向,其實就是先後極速轉變了兩次方向的一段峽谷。
所以,童家人應該是事先就知道那段峽谷的地形的。那是一段忽然向當時他前行的方向彎折的峽谷。所以他當時以爲的,自己是在朝着與峽谷平行的方向上逃跑,其實卻是在朝着峽谷的方向逃。所以童家人,不,應該是七長老,在一開始就知道那片地形的情況下,将他墜崖而下的那段峽谷當做了一個套子,又安排了那些童家人驅趕着他,使他自覺自願的朝着那個套子的入口處鑽了進去。
“好個陰險的七長老!”在童遠意識到了這一切後,他也是忽然的發現,他一直将那個七長老看得太過簡單了些。
地勢的不斷變化,除了峽谷本身的曲折蜿蜒,更多的還是地面的崎岖不平。峽底的地勢常常是在不斷的擡高與下沉中交替的循環往複。這樣一來,童遠腳下的路面也就變成了不斷的上坡與下坡,一段相對比較水平的路面反而是比較少會遇到的。
不過還好的是,不論是上坡還是下坡,它們的坡度一般都會比較的平緩,至少童遠是沒有遇到過坡度十分陡峭的。相對來說,他所遇到過的最爲陡峭的一段上坡路面,坡度也沒有超過二十度。在這種程度的坡面上行走,比起童遠所遇到的其它難題來說,倒也不得算什麽了。
雖然不再記錄步數了,但童遠還是記下了他休息與吃飯的次數。一路走來,童遠已是休息過三次,吃過六次幹糧了。差不多吃過兩次幹糧就要休息一次,而爲了節省時間,童遠也是會在休息的時候吃掉一次幹糧,在行走在地形比較平緩,相對不那麽複雜的路段時吃掉一次幹糧。
在以往地面上的那些獵獸經曆中,童遠與獵獸團員們時常會一整天的行進在無人區中。那些大片大片的無人區,因爲幾乎沒有人涉足的緣故,都是些沒有道路的荒山野嶺,更多的是樹木植被十分茂密的區域。在那樣的地方行走還是需要消耗不少的體力的。即使在一整天都沒有遇上魔獸的情況下,童遠通常一天也需要吃上兩頓飯。
而在這峽底之中行走就不同了。雖然偶爾的也會遇上一些比較危險的情況,諸如突然出現在眼前數步外的寬闊裂縫。但總的來說,在峽底之中的行走是要比在那無人區中行走輕松了太多。在對于體力的消耗上,也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所以在童遠的估算下,他在這峽底之中,每吃掉一次幹糧,差不多約等于在地面上吃兩頓飯。也就是說,在地面上時,他一天需要吃兩頓飯,而在這峽底之中,他一天隻需要吃一次幹糧。
在他的記錄下,他已吃過了六次幹糧。也就是說,一路而來,他差不多已經在這峽底之中不停的行走了六天六夜了。而在這六天六夜裏,他也隻休息過兩次。
還好的是,這峽底之中看來除了他童遠一個有生命的活物外,應該是沒有其它的活物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