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蘇秀麗在作妖,但是這一路挺順暢的,也沒有遇見蘇秀麗。
難道是她想多了?
接下來幾天她照常生活,幾乎不怎麽出門,更沒有遇見蘇秀麗的機會。
眼瞧着出發的時間到了,她決定提前一天出門,把鑰匙交給王嬸之後,提着自己輕便的行李離開了。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等她走了之後,村民們沒有見到她,問王嬸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她趕到城裏時已經是下午五點鍾。她的火車票是第二天早上六點的,所以必須找個火車站附近的招待所住下才行。
“證件。”負責招待所的大姐正在織毛衣,見她一個女同志住招待所,問道,“幾個人?”
蘇錦煙把證件交給她,說道:“一個人。”
“趕火車?”
“對。”
“三塊。”
蘇錦煙交了錢,拿着鑰匙找到房間,把行李先放進去。
她先走了一個小時的路,再坐了五個小時的車,實在是累壞了,見到床就想躺。
然而那床單黃黃的,瞧着就有點不衛生。她翻出行李包裏的床單,直接鋪在了上面,還把自己帶來的被套也套上了。
這還是蔡鴻義提醒她的。蔡鴻義經常在外面奔波,知道招待所是什麽條件,擔心她不習慣,所以把這些細節都給她說了。
半夜,蘇錦煙從夢中驚醒,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在門口抵了一張凳子,此時那張凳子發出了尖銳的聲音,而這樣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晚格外的清晰響亮,把她從夢中吵醒了。
她輕輕地坐起來,悄悄地下了地,拿起旁邊的水壺,站在門後面等着。
沒動靜了。
一切又恢複成寂靜的樣子,就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是她把夢境和現實混淆了。
然而,看着那凳子的位置,她知道不是的。凳子原本放得周周正正的,現在歪了,顯然是有人想潛進來,被凳子擋住了。再加上凳子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外面的人擔心吵醒裏面的人,又停止了行動。
是誰想進來?那人想做什麽?剛才招待所的大姐問了她幾個人,難道是大姐?不會的,招待所要登記,大姐隻是例行詢問。
如果有人跟着她,這個人是從哪裏跟着她的?這個人一直跟着她,難道是想做什麽?她要如何擺脫這個人?
蘇錦煙根本不敢睡了。
淩晨三點,她收拾東西退房。
招待所大姐在旁邊支了張床睡覺,此時睡得正香甜卻被蘇錦煙吵醒,臉上滿是不耐煩。
“就算是趕最早的火車也不會這麽早,你這是想幹什麽?”
“對不起啊,大姐,我睡不着,想去火車站等着。”蘇錦煙拿了幾個大白兔奶糖塞到她的手裏。“打擾你休息了。”
大姐的臉色好了些,說道:“行吧!現在太早了,天還沒亮,你自己小心點。”
“謝謝。”
蘇錦煙提着行李包離開招待所。
這一路她都小心謹慎,想看看有沒有人跟着。
到了火車站後,她專挑有人值班的地方站着。那值班的工作人員覺得這人真是奇怪,見她是個女同志,又不會危害自己,就沒管了。
她不敢睡覺。
哪怕再困,也不敢睡覺。
火車來了,她順利地上了火車。
“大哥,她上火車了。”一個瘦成皮包骨的男人看着蘇錦煙上了火車的身影,生氣地說道,“隻打了個盹就被她跑了,這女人也太聰明了。”
“撬門的時候被她發現了。”
“我們從來沒有失過手,這次居然失手了。”
“你馬上找人買火車票,哪怕是雙倍買也行,總之一定要跟着上這輛火車。這女人長得漂亮,賣掉她可以大賺一筆,不能讓她跑了。”
蘇錦煙上了火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把行李包放上行李架。
放了行李後,坐上靠窗的位置,終于可以緩口氣了。
現在應該安全了。
她趴在桌上,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醒過來時,火車已經開了。
“你這小姑娘挺能睡的,火車開了兩個小時了,你才醒過來。你不覺得吵嗎?”
坐在蘇錦煙旁邊的中年婦人吃着棗子,遞了兩個給蘇錦煙,她先是道謝,然後說自己有點暈車不想吃東西,委婉地拒絕了。
蘇錦煙要在這列火車上坐上一天一夜。
整個火車廂裏擠滿了人,除了座位上的,還有許多站在過道上的。她除了上廁所的時候,其他時候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第二天下午,她順利下火車了。
下了火車後,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再次出現。
她找了半天,找到電話亭。她翻出蔡鴻義寫的電話号碼,按照上面顯示的數字撥過去。當她轉身時,眼裏閃過慌亂。
她看見了外面的男人。
不止一個,是三個男人。
她連忙轉身,不與三個男人對視,免得他們知道她已經發現了他們。
電話很快撥通了,從電話那端傳來聲音:“你好,這裏是……”
“我是蔡鴻義的愛人。”蘇錦煙抓着話筒說道,“你先聽我說完。我現在到了臨淄站,但是有三個男人一直跟着我,現在守在電話亭外,我擔心我一出去就會被他們抓走。”
“嫂子,你現在在哪個位置?”
蘇錦煙說了這裏最顯眼的标志。
“嫂子,你先别出去,裝作還在打電話,我馬上打電話給你們當地的公安局,不會讓你出事的。要是那幾個人發現你一直不出去,你就把門守好,不要讓他們進來。”
“好。”
對方已經挂掉電話了。從聲音來判斷,那個叫她嫂子的人是個年輕的男人。剛開始接電話的時候,對方的聲音非常嚴肅莊重,在聽說她的事情後,聲音立馬變得緊張了。
外面的三個男人察覺蘇錦煙一直抱着話筒不放,不耐煩地說道:“她到底給誰打電話?電話費不要錢嗎?”
“怎麽會這麽久?”
“大哥,她不會發現我們了吧?”
“現在沒人,直接把她帶走。”鄭書江扔下煙頭,眼裏閃過狠毒。“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