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吃飯時間,飯菜都擺上桌了,一個客人都沒有。
劉麗坐在桌前,撇嘴說道:“他們都去那家了呗!”
“怎麽可能?爲了今天的喜宴,我請了大廚來做菜,難道他們不知道?”
“剛才外面來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趴在院門口看了半天,我讓他們進來坐,他們跑得比誰都快,怎麽可能不知道?”劉麗說道。
李蘭花陰陽怪氣地說道:“早說過做不了那麽多肉,你偏不聽,現在好了,連個人影都沒有,這麽多飯菜誰來吃?那不是浪費錢嘛!”
蔡繼民黑着臉,惱怒地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今天是愛國大喜的日子,你偏要鬧出藏肉的事情,簡直丢人。”
“就是。”蘇秀麗附和,“要不是你鬧出那樣丢人的事情,那些人也不會不過來。他們肯定以爲咱們家連肉都舍不得煮來吃。”
“還有你,你沒有提前問好有哪些人來要吃酒席就做這麽多,現在錢浪費了,東西又吃不完,你說怎麽辦?愛國是黨員,有紀律的,今天這樣鋪張浪費的事情傳出去,别人會怎麽說他?”蔡繼民又對着蘇秀麗罵道。
“搞清楚,這些錢都是我的,又沒有讓你們出一分錢,浪費怎麽了,我樂意。”蘇秀麗可不是蘇錦煙那個軟包子,不會讓這家人拿捏她。
說完,她回頭看向蔡愛國,抱着他的胳膊,委屈巴巴地說道:“愛國,我也是想讓我們一輩子一次的婚禮能夠風光大辦。你才是蔡家最有出息的人,憑什麽讓那人搶了你的風頭?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給你争面子,你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蔡愛國拍了拍她的手背,對蔡家其他人說道:“算了, 秀麗也是爲了我們好。菜已經做了,不吃也浪費,把嶽父嶽母小舅子他們叫來吃吧!”
蘇二叔一家子從外面進來。
蘇家大弟弟興奮地跑進來,坐上桌,激動地說道:“我要吃烤乳豬……乳豬呢?你們的宴席怎麽沒有乳豬?”
“哪來的乳豬?”李蘭花翻了個白眼,“這麽一桌子好肉我都心疼得要死,你當自己有多金貴,還吃烤乳豬。”
“蘇錦煙的宴席就有烤乳豬。”蘇家大弟弟不滿地說道,“姐,你不是說要赢過她嗎?你連宴席都赢不了,還能赢什麽?我要吃烤乳豬。”
蘇秀麗冷着臉:“你說蘇錦煙的喜宴有烤乳豬?”
“對啊!”蘇家大弟弟說道,“我跟着其他人進去看見的。本來想吃的,被她發現了,她居然把我趕出來了,連糖果都不給我吃一塊。”
蘇二嬸皺眉:“怎麽一個人都沒有,不會全村的人都在蘇錦煙那裏吧?”
蘇二叔的臉色也不好看。
蘇家小弟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吃,幸災樂禍地說道:“我也進去看了,蘇錦煙穿着一身紅裙子,化了妝,打扮得很好看。最重要的是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塊表,聽旁邊的嬸子說那塊表要三百塊。姐,你也嫁人,她也嫁人,人家有烤乳豬,你有嗎?人家有新表,你有嗎?最重要的是人家是男人送的,她是一分錢沒花,你嘛……”
倒貼上門,丢人。
“我們家愛國是文化館的。”李蘭花說完,這才想起另一個新郎官也是她的兒子。“他爸,咱們真的不去看看鴻義嗎?”
蔡繼民冷道:“他要娶那個女人,以後我沒他這個兒子。除非他和那個女人離婚,我才會允許他再踏入我們家的大門。”
“現在怎麽辦吧!這麽多飯菜,咱們這些人怎麽吃得完?要不,咱們去把隔壁村交好的都叫過來吃?”蘇二叔說道。
“好,就這麽辦,你們去隔壁村叫人,總之今天這婚禮我要熱熱鬧鬧的。”蘇秀麗賭氣說道。
“隔壁村的人過來吃咱們的酒席,那這禮金收還是不收?”李蘭花冷冰冰地問。
“如果有人送,那就收。如果沒人送,那就不收。”蘇秀麗說道,“總之我要熱鬧,我要好好辦婚禮。”
“憑什麽?這麽多好吃的想要過來吃白食,做夢。”李蘭花炸了。“我甯願這些東西都放起來多吃幾天,也不叫人過來吃白食。”
“他們跟我們又不熟,憑什麽要送我們禮金?”蘇秀麗質問。
“既然不熟,幹嘛叫他們過來吃酒?”李蘭花叉着腰,毫不退讓。
劉麗任由那對婆媳鬥法,她拿着筷子吃起來。
雖然這裏沒有烤乳豬,但是有很多肉。這個家是李蘭花做主,平時做什麽吃的都是她安排的,根本就見不到油腥,更别說這麽多肉了。
蘇家兩個弟弟也開始吃了。
蘇二叔和蘇二嬸本來有點不高興的,但是看見這麽多好吃的,也不管不顧了,直接坐下來開吃。
蔡愛華在桌下踢了踢劉麗的腿,示意她注意點情況,沒瞧見那邊的兩個女人快打起來了嘛,她還吃得津津有味,就不怕變成靶子?
劉麗拿起一個雞腿塞到他的嘴裏,他一嘗到雞腿的味,也開始吃了起來。
那些做菜的廚師本來就累了,現在主人家還吵起來了,而他們辛苦做的菜連個欣賞的客人都沒有,心裏也是憋了一肚子氣。
“師傅,現在怎麽辦?”
“咱們剛做完酒席,總不可能讓我們空着肚子走吧?哪家辦喜宴都得給廚師準備兩桌。不管了,大家都餓壞了,先吃。”
蘇秀麗和李蘭花吵了半天,吵得口幹舌燥,有點累了,暫時休戰。
這時候,她發現廚師們正在大快朵頤,她爸媽和弟弟們也在大口大口地吃,蔡愛華夫婦以及剛才還怒氣沖沖的蔡繼民也在吃東西。敢情吵了半天,隻有她和李蘭花憤憤不平,其他人對這樣的結果根本就覺得無所謂。
她看向四周,在角落那桌席面上找到了蔡愛國。蔡愛國一個人吃一桌,而且專挑肉吃。在蘇秀麗看過來的時候,他尴尬地說道:“别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