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有骨氣的男人會入贅啊?女人說什麽聽什麽,耳根子這麽軟,還當了這麽多年的兵,真不知道怎麽當的。”
“我的命好苦啊,這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啊!這個姓蘇的就是我的克星,專門跟我過不去啊!”
李蘭花對着蘇家的大門又哭又罵,但是裏面的人就當她在唱歌,根本就不搭理她。她這樣隻會讓旁邊的村民看笑話。
蔡繼民吼道:“行了,别丢人了,以後就當沒這個兒子。”
“那不是便宜他們了?”李蘭花哭道,“我辛辛苦苦把他養大,他就是個白眼狼。我要去告他,我要找他的領導。”
“那你去啊!”蔡繼民冷笑,“你知道他在哪裏當兵嗎?你知道他的領導是誰嗎?”
李蘭花:“……”
蔡鴻義寄過兩次信回來,但是他們都沒有給他回信。後來他的信封裏隻有錢,再沒有信。他們收了錢就把信封燒了,哪裏知道他在哪裏當兵?
“我告訴你們,我們不會參加你們的婚禮的,不會吃你們的喜酒的,你們得不到我們的祝福。”
“謝謝了。”蘇錦煙懶洋洋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旁邊的嬸子撲哧一笑。
李蘭花瞪着她:“笑什麽?”
“真是好笑,我連笑一下都要你管嗎?”嬸子也不是軟柿子,也不讓着李蘭花。“有些人啊,也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爲什麽好好的兒子不認爸媽了,難道不是當爸媽的做事不地道嗎?兒子多有什麽用,沒見誰把你這個媽當回事的。”
“你……”
“行了。”蔡繼民拉走李蘭花。
嬸子笑着對旁邊的人說道:“真是看不出來,錦煙這丫頭還挺會氣人的。”
“以前就是太軟弱了,蔡家的人欺人太甚,把好好的一個姑娘當成老媽子使喚,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家是舊地主呢!”
“今天真是解氣。最重要的是錦煙這丫頭送的糖甜嘴。過幾天他們要辦婚宴,大家都把時間空出來,早點過來幫忙。”
房間裏,蘇錦煙偷偷地瞟着蔡鴻義的神色。
蔡鴻義坐在那裏半天不說話,隻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要是後悔了……”
“我請廚師到家裏來煮飯怎麽樣?”蔡鴻義說道,“一個戰友家裏是開飯店的,找他借幾個人來做飯不成問題。”
“你一直不說話,就是在想這個?”
“對啊!”
“你不是說不用我操心嘛,那你自己做主就行。”
兩人回來之前已經在國營大飯店吃過了,現在還太早,也不可能直接休息。于是,蔡鴻義從行李包裏翻出書本。
蘇錦煙想洗個澡,但是廚房許久沒用過了,缸裏也沒水。
她換了一身舊衣服,前往廚房挑起水桶準備出門。蔡鴻義過來了,見她挑着水桶,從她手裏接過來。
“這不是你幹的活兒,我去挑。你還要做什麽都叫我,别自己一個人憋着。”
“我想洗澡。”
“好,我去挑水。”
蔡鴻義挑水時遇見了村裏的人,他們見他這麽勤快,紛紛感慨蘇錦煙這是撿了大便宜。
“你們聽說了嗎?蔡愛國和蘇秀麗今天在家裏幹得火熱哦,叫得那個不要臉,經過的人都聽見了。”
“他們兩人還沒有扯結婚證吧?”
“可不是,就是因爲沒有扯結婚證,所以才說他們不要臉。這也太猴急了。同樣姓蔡,同樣姓蘇,怎麽這麽不一樣?”
……
蔡鴻義腳下頓了頓。
他突然覺得有點心虛。
還有,今天晚上怎麽辦?
那裏隻有一張床,要是他和她躺在一張床上,她會不會覺得别扭?
他們已經結婚了,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躺在一張床上才是正常的吧?他從來沒想過結婚後還要和媳婦分床睡覺。
蔡鴻義給蘇錦煙燒了水,還把許久沒有用過的浴桶搬出來洗了一遍又一遍,再把熱水兌上。
“可以了。”蔡鴻義說道,“要不要洗頭?”
“我自己可以。”蘇錦煙見他這樣細心周到,突然有點害羞。
“你一個人不方便,我給你洗。”
這邊你侬我侬,那邊雞飛狗跳。
蘇秀麗沒有在蘇錦煙之前扯到結婚證,心裏的氣正不順。聽說他們過幾天就要辦酒席,蘇秀麗再次坐不住了。
“我也要辦酒席。”蘇秀麗說道,“我還要辦得比他們更風光。”
“沒必要吧?”蔡愛國蹙眉,“随便做幾桌飯菜請村裏人吃兩頓就行了。”
“你不想争口氣嗎?”蘇秀麗問,“你明明比蔡鴻義出色,那就應該凡事都比他做得更好才對啊!咱們的酒席要辦得更風光,咱們也要建大房子。他一個粗人,再風光也隻是這幾年的風光,過幾年就是個……”
“就是個什麽?”蔡愛國疑惑,“我怎麽感覺你好像特别不喜歡大哥?你們的年紀相差這麽大,應該沒有過節吧?”
“當然沒有。我和他八杆子打不着,能有什麽過節,我就是看不得蘇錦煙得意。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們不好好辦一場婚宴,是不是會被蘇錦煙嘲笑?蘇錦煙說不定會慶幸退了你的婚事,覺得嫁給蔡鴻義才是她最正确的選擇。”
蔡愛國認真地說道:“你說得對,我們應該好好辦一場酒席。這是一輩子一次的事情,不能随便應付。”
“辦酒席要很多錢吧!”李蘭花嘀咕。
“我出。”蘇秀麗說道,“我明天進城一趟,先賺點錢,再置辦點肉回來。對了,你們也不能閑着,我要的三轉一響也得安排好了。”
李蘭花又想說沒錢,隻見蘇秀麗從兜裏掏出幾張工業券。
“我明天把買三轉一響的錢拿回來。總之,我們的婚禮一定要風光大辦,風頭要壓過蘇錦煙。”
蔡家幾人面面相觑。
無論是蔡繼民還是李蘭花,甚至是蔡愛華夫婦,一個個的眼睛都冒綠光了。
這個蘇秀麗是怎麽賺錢的,怎麽有這麽多錢?她一個女人哪來那麽多賺錢的手段,不會在外面幹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秀麗啊,你到底是怎麽賺錢的,要不帶着劉麗也賺點兒?”李蘭花賠笑。
“其實也不難。我前段時間不是去了一趟泸市嘛,在那裏進了一批衣服鞋子包包,就是我身上穿的這種,帶回來這裏賣,賣得可好了。明天我把剩下的貨清掉,應該就有結婚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