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腳步,蹲下來撿起它。
闵永年的視線停留在她拾起的匕首上。
蘇錦煙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舉起來仔細檢查着上面的寶石,喃喃自語:“幸好沒碰壞。這麽好看的寶石,要是留下瑕疵就不好了。”
她回頭看見闵永年盯着匕首不放,說道:“你也喜歡它?”
闵永年挪開視線。
“喜歡就喜歡呗,這麽好看的寶石,喜歡也正常。”蘇錦煙說道,“那幾個獵人交給你了,我去休息一會兒。”
闵家幾人見傷口恢複得差不多了,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天亮時就離開。
闵中天見闵永年坐在角落裏喝酒,踢了踢他的腿,不耐煩地說道:“給我打洗澡水上樓。”
闵永年沒有理他。
闵中天見狀,臉色更加難看。
“喂,我跟你說話,沒聽……”
闵中天與闵永年的眼眸對視,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這樣的眼神……
他曾經看見那個天之驕子時,遍體生寒,就像是胸口被壓着石頭,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後來父親告訴他說那叫強者的威壓。
強者?那人明明與他同齡,憑什麽他是強者,自己卻如蝼蟻?明明他們都姓闵,憑什麽他受盡家族福蔭,而他隻是被人使喚的跟班?
闵中天回過神來,眼裏閃過惡意:“你一個小夥計,居然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貴客,看來你們老闆不會管教下人,那我幫她管教了。”
闵中天說着,抓住闵永年的衣領,試圖把他提起來。
他提了一下,對方紋絲不動。
他再次用力,對方連手指頭都沒有擡一下。
“可惡,今天我非給你點顔色瞧瞧不可。”
蘇錦煙正好下樓喝水,看見這一幕不耐煩地說道:“你做什麽?”
“老闆娘,你這夥計不懂規矩,我幫你教他規矩。”
“你還是留點力氣吧!我的夥計挺好的,不用你來教。”蘇錦煙說着,拉住闵永年,直接把他整個人拉起身。
闵中天看着闵永年跟着蘇錦煙離開酒館,眼裏閃過異色。
剛才他根本拉不動,那女人一拉他就走了,難道這人不是普通的夥計,而是一個隐藏的高手?
不,不可能的。
一個高手怎麽可能活得像乞丐一樣?瞧他那全身上下邋遢無比的樣子,明顯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蘇錦煙剛出門就遇見了胡太太。胡太太打牌缺人,拉着蘇錦煙走了。蘇錦煙回頭對闵永年說道:“你去我家裏休息,可以睡沙發。”
她擔心他回去後闵中天又會刁難他,所以讓他先去她家裏借住一宿。反正那幾個獵人明天就要離開了,到時候他可以回酒館地下室。
闵永年看着蘇錦煙的身影消失。
他轉身,隻見闵中天站在不遠處。此時兩人對視,後者露出不懷好意的冷笑。
闵永年嘴角上揚。
蘇錦煙打了一晚上的牌,拿着戰利品從幾個牌友那裏揚長而去。幾個牌友頂着黑眼圈瞪着她,讓她趕緊離開,不要在他們面前礙眼。
突然,闵家的幾個吸血鬼獵人出現在門口。當蘇錦煙出門時,他們把她圍了起來。
蘇錦煙蹙眉:“怎麽了?”
闵承風神色複雜地看着她:“蘇老闆昨天晚上在哪裏?”
蘇錦煙指了指裏面:“我在裏面打牌。”
“誰和你在一起?”
“當然是我的朋友們了。”蘇錦煙說道,“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我是主人,你們是客人,什麽時候客人可以管主人的事情了?”
“昨天晚上我們的兄弟闵中天死在了酒館裏。”闵承風淡淡地說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蘇錦煙大吃一驚,“難道你們懷疑是我殺的?我昨天晚上一直在這裏打牌,我的牌友們可以作證。”
“我們懷疑是你的夥計幹的。”闵承風說道,“昨天你的夥計與闵中天發生了争執。闵中天的屍體上還留着你那個夥計的頭發。”
蘇錦煙的幾個牌友們聽見響動出來了。闵承風借這個機會問他們幾個問題,然後得出的結論是蘇錦煙的确全程都在打牌。
“蘇,之前就給你說過了不要收留他,那人奇奇怪怪的,又不知道來曆,偏偏你爛好心。”胡太太說道,“現在怎麽辦吧?”
另一個牌友對闵承風說道:“就算是那個夥計幹的,但是和蘇老闆又沒有關系,你們找她的麻煩做什麽?”
“她收留了那個夥計,夥計犯的錯就是她的錯,當然要爲這件事情負責。再說了,那個夥計躲着不見人,她對他有恩,但凡他有點良心,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恩人受自己的連累吧?”
“正常人的确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恩人受連累,但是那人又不是正常人。”胡太太說道,“我覺得你們還是直接去抓那個人比較好。”
“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是他幹的?”蘇錦煙問,“你們誰親眼見到了嗎?除了那個死人的身上沾了他的毛發,還有别的證據嗎?”
闵承風淡道:“闵中天的五髒六腑都壞掉了。昨天晚上闵中天與那個夥計發生争執的時候,我們有人看見了全過程。你那個夥計的力氣非常大,闵中天根本拉不動他。這種天生神力的人要是打一拳過去,就會像闵中天的屍體一樣,五髒六腑都成了爛泥。”
“你們想怎麽樣?”
“蘇老闆放心,我們不會爲難你。隻不過你得跟我們走,我們要利用你把那個人引出來。”闵承風說道,“我們是闵家人。闵家的人死在這偏遠的小鎮,要是不給個說法,那不是與整個闵家爲敵嗎?我相信你們這小鎮也不想得罪吸血鬼獵人吧?”
蘇錦煙被闵家剩下的幾個人押走了。
闵承風把她關在酒館裏,不讓她出去。他還故意放出話,說要是三天之内真正的兇手不出來認罪,蘇老闆就會成爲替罪羊受到懲罰。
第一天,沒有反應。
第二天,還是沒有反應。
當天晚上,蘇錦煙趴在桌前埋怨:“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不會真的是他幹的,現在已經偷偷溜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