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夢裏,他仿佛處于一片沙漠中。他很渴,很累,很無力,很絕望,直到他發現了一片綠洲。于是,他發了瘋的撲過去,埋頭在那片湖泊裏,貪婪地吸吮着湖中的甘甜。
“咕噜……咕噜……”
魏牧果然喝到了甘甜的泉水。
他終于脫離了那片沙漠,慢慢地恢複神智。
他果然在吸吮甘甜,隻不過那甘甜不是湖水,而是從少女的嘴裏踱給他的。
蘇錦煙用嘴對嘴的方式喂昏迷的魏牧喝下了泉水。
“魏牧,你醒醒……”
“你爲什麽替我擋劍?你知不知道隻差一點就正中胸口?如果不偏這一點,你就死了。”
“你不怕死嗎?你不是無情無義沒血沒肉的昭定司掌事嗎?你殺人如麻,怎麽還舍已爲人?”
魏牧聽着蘇錦煙的聲音,沙啞地說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這麽壞,怎麽可能死得這麽容易?”
“魏牧,你醒了。”
“這裏是什麽地方?”
“我騎着馬一陣亂跑,直到跑遠了才停下來,我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真能幹。”魏牧說道,“在我衣服的内襯裏有一個信号彈,你先發信号,等他們過來找我們。”
“如果是敵人先找過來呢?”
“說得對。”魏牧說道,“所以,可以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夜,等我的傷勢好些了,再去打聽消息。”
蘇錦煙帶着魏牧找到簡陋的山洞,然後去找柴火、野果以及水。等她準備好那些東西,魏牧又昏睡過去了。
蘇錦煙坐在魏牧面前,摸了摸他的額頭,神色複雜地看着病秧秧的他。
如果她真的想殺魏牧,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魏牧害死了她的家人,也是她的仇人之一。這些年來,她午夜夢回時總是出現那個騎在馬背上,面對諸葛家滿地的屍體時神色冷漠的少年。她應該是恨他的,應該找他報仇的。
“魏牧,我應該怎麽處置你?”
殺了他嗎?
不,她做不到。
放過他嗎?隻怕諸葛家的冤魂不會放過她。
魏牧半夜發冷,一直哆嗦着,嘴裏喊着‘難受’。
蘇錦煙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裏。
魏牧湊過來,像是無師自通似的壓過來,準确地找到她的嘴唇,火熱地吻着她的唇。
蘇錦煙瞪大眼睛。
爲了照顧魏牧,她一直沒怎麽睡,再加上白天那樣奔波,所以她的精神狀态并不美好,甚至比他還要憔悴。
她推了推魏牧,推不開。
魏牧的吻沒有章法。他像是急切地證明什麽,尋找什麽,在她的嘴裏釋意攻略。
不過,他好像沒有再喊冷了。
蘇錦煙伸出手臂,在他脖子上劈了一個手刀。
魏牧整個人壓下來。
蘇錦煙推開他,坐起來摸了摸發疼的嘴唇,皺眉說道:“你是狗嗎?”
她的嘴唇被咬破了。
蘇錦煙摸了摸魏牧的額頭。
經曆了這個插曲,他的身體不冷了。不僅如此,好像還開始出了點汗。
當蘇錦煙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魏牧正摟着她不放。她試着從他懷裏抽身,但是他抱得很緊,根本動不了。
“魏牧……”
“别吵。”魏牧說着,湊過來堵住她的嘴。
蘇錦煙瞪大眼睛。
魏牧睜開,看着懷裏的少女,眼眸深邃。
昨天晚上蘇錦煙用嘴喂他喝水,他是有感覺的。之後他半夢半醒,現在想想不難分析出來發生了什麽。
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嘴唇上。
她的嘴唇破了。
他的嘴唇又紅又腫。
這裏隻有一男一女,連隻母蚊子都沒有,所以不難分析出昨天晚上經曆了什麽。
魏牧遮住她的眼睛,低頭吻住她的唇瓣。
“魏牧……”
“别說話……”
剛開始的吻非常溫柔,帶着試探,隻要她厭惡就能馬上抽身而出。然而她沒有推開,也沒有拒絕,他便越來越放肆了。
蘇錦煙想到他胸口的傷,不敢碰他,更不敢刺激他。那一劍是爲她擋的,她欠他一命,此時不想拒絕他。
她不拒絕,魏牧越來越放肆。
他本來就是在試探她的底線。
他的吻落在她的鎖骨處,留下了一個又一個草莓印記。
“煙煙,等會兒聯系我的人,我讓他們帶你離開。”魏牧說道,“你先在安全的地方等我,我很快去找你。”
“魏牧,你把我當什麽?”蘇錦煙終于問出那句話。
那個心中的疑問。
如果不問的話,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尋找答案。
魏牧以爲她會跟他離開,如願躲起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她的目的是擾亂朝堂勢力,她不會留在他的身邊。
她可以不殺他,但是也不會跟着他。
昨天晚上她失眠了,想了許久。她想起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雖是作戲,但是戲中人終究是入了戲。她一直告訴自己那個傻姑娘根本不存在,她對魏牧的糾纏都是做戲,隻是爲了讓魏牧早些入了她的棋局,成爲一顆棋子。
魏牧輸了,她也沒有赢。
她沒有辦法殺他。
皇帝那個昏君是傷害諸葛家的罪魁禍首,所以他才是她的頭号敵人。
太子不是仁君,要是哪天皇位交到太子的手裏,百姓們必然要受苦了。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它亂個徹底,讓真正符合這個資格的人登上皇位。
當然了,雖然她厭惡陳國皇室, 但是也沒有打算投靠魏國皇室。她和上官易遠的交易就用藏寶圖來抵消吧!
“你在想什麽?”魏牧見蘇錦煙沉默許久,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在這一刻,他看不透她,總透着不安。
從外面傳來喧鬧的聲音。
蘇錦煙站起來,說道:“是不是他們找來了?”
魏牧蹙眉。
雖然他的傷口很痛,可能有發炎的症狀,但是他并不想自己的手下來得這麽快。
他總覺得他和蘇錦煙之間還有什麽沒有談妥,要是錯過這個機會,再想說清楚,隻怕沒有那麽容易了。
她的眼神太複雜了,她竟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不是我的人。”魏牧聽着外面的聲音,慢慢地站起來,停在洞口暗中觀察外面的情況。“是禁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