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馮将軍，皇上呢？”
“若皇上有事耽擱，也該通知一聲，爲何既不出現又不解散百官？”
“今日的确有些奇怪。不知道爲什麽，總覺得心裏不安。”
馮裕看了白子墨一眼，摸了摸鼻尖。
這些人急什麽？珍惜現在的平靜日子吧，畢竟等會兒他們會見證曆史性的一幕。
“史官今天都到了吧？”
“到了啊！”
“那就行。”
畢竟這也是載入史書的時刻。
這樣想着，竟有點小激動呢！
“皇上駕到！”熟悉的聲音響起。
不知道爲什麽，他們覺得今天傳喚的聲音有點抖，還比平時尖銳。
所有的大臣低下頭行禮。
随着皇帝步入宮殿，沉重的步伐響起，衆人低頭保持着行禮的姿勢。
蘇錦煙一步一步走向龍椅，在龍椅前停下來，坐下。
“衆卿平身。”
“謝皇上。”
衆人行完禮，起身，擡頭。
一雙雙平靜的眼睛突然瞪得如同銅鈴。
“你你你……你是何人？”
“大膽，哪來的女子，竟敢坐在龍椅上。”
随着一個個大臣怒 斥的聲音響起，坐在那裏的蘇錦煙淡淡地說道：“馮大人，張大人，你們老了，眼神不好使了。”
“這聲音……”
面前的女子穿着龍袍，隻不過梳着女子的發髻，化着女子的妝容，容貌無雙，堪稱國色。
鄭國舅銳利地看着她：“你是誰？”
“我真名叫蘇錦煙，此煙非彼‘言’。我本是女兒身，今日也不想再隐瞞你們，所以表明身份。”蘇錦煙說道，“我上位幾年，政績不能與先聖相比，但是自認也是兢兢業業，勉強稱得上是明君。各位大人，你們覺得朕是否能勝任這張龍椅？”
文武百官此時心情複雜。
不過，也有一部分人看向他們的‘老大’。
昨天晚上白子墨和馮裕分别召了心腹見面，雖然沒有明說什麽，但是也暗示他們今天會有大事發生，讓他們自己放聰明點，說不定有大造化。
這部分得到‘指點’的大臣立即站出來，行了大禮，說道：“史書記載一個人的功績，從來不會在意這人是男人還是女人，後人隻關心他做了什麽。陛下讓一個千瘡百孔的天下不再有戰亂，不再有流民，百姓有飯吃有衣穿，這強過曆史上多少君王。陛下是男是女并不重要，重要是英明神武。”
“吾等誓死效忠陛下。”
“吾等誓死效忠陛下……”
白子墨和馮裕也站了出來。
這兩人一出列，更多大臣站出來效忠了。
鄭國舅臉色難看，但是大勢已去。不過，有件事情他必須得問，要不然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皇上是女兒身，那我的女兒這個皇後豈不是笑話？”
“朕與表妹姐妹情深。朕已經和表妹說好，有朝一日會給她賜婚，給她賜一個如意郎君。朕覺得馮将軍就不錯，舅舅覺得如何？”
鄭國舅看向馮裕。
馮裕拱拱手：“國舅，本将軍傾慕鄭小姐已久，還請不要嫌棄才是。”
鄭國舅的嘴角抽了抽。
嫌棄？誰敢嫌棄？這京城裏誰不知道馮裕和白子墨是兩大金龜婿，别人想求都求不上，他現在卻說傾慕自己已經被蹉跎歲月的女兒。
這些年來，京城已經有些閑言碎語，說白子墨和馮裕是天子身邊的一文一武，兩人明明正是好年華卻不成親，說不定兩人的關系有點不對勁。
鄭國舅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發言權，就算站出來反對，除了給自己家族招禍，也沒有别的好處。再者，自己多了一個将軍女婿，也不算虧。
馮裕是皇帝的心腹，如果娶了自己的女兒，這代表着鄭家至少兩代人不用擔心失去君心。
鄭國舅一站出來，其他大臣也紛紛站出來。
那些固執的老臣早在前幾年就被降職外放了。現在留在京城裏的朝中大臣，至少腦子還算好使，知道什麽選擇是最有利的。
“從今日起，昭告天下朕的女兒身份，并且天下女子皆有科考的資格。無論是文考還是武考，女子皆可參加。女子也可以出門做生意，可以進學堂做文章。”蘇錦煙說道，“如果沒有别的意見，可以退朝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退出宮殿。
當他們站在宮門口，看着外面的太陽，抹了一把額間的汗水。
“各位大人，今天真是曆史性的時刻啊！這一日必定載入史冊，而我們皆是見證這一刻的人。榮幸，榮幸之至啊！”
“既是女皇，那是不是應該重新選秀啊？”有人說道，“之前是亂點鴛鴦了。既然撥亂反正，那就重新開始。”
“各位大人，你們很閑嗎？”馮裕環住其中一個大臣的肩膀。“我奉勸你們啊，還是做好手裏的活兒，少說話，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馮将軍，這是啥意思？你不是要娶鄭家小姐了嗎？”古往今來，他怕是第一個敢娶皇後的人，而且還是皇帝親自賜的婚，就說荒不荒唐？
“我是要娶鄭家小姐，但是那邊還有一個沒娶的呢！”馮裕朝身後噜了噜嘴。
衆大臣：“……”
他們突然想起整天往宮裏跑的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不成親，皇帝又是女子，他整天往宮裏跑，難道是因爲……
他們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你們還站在這裏做什麽 ？今日務必把陛下的旨意發出去，讓天下百姓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
“是。下官馬上就去。”
馮裕搭着白子墨的肩膀：“我以爲自己已經很放肆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更放肆的。難怪咱們能當這麽多年的同盟，果然都是狂妄的人。”
“你是狂妄，我不是。”白子墨淡道，“堂堂大将軍，還要女人主動追求你，真是丢人。我可是花了很多時間死纏爛打，才讓皇上收了我入房的。”
馮裕：“……”
這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他要不要出去告訴天下人他是如何進宮自薦枕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