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平日裏與白子墨沒有交往,而白子墨又是個寒門出身的新秀,不與權臣結交。如果他執意進門說話,白子墨多半是不樂意的。
罷了,要是他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肯定畢恭畢敬地迎他進門。到時候他就會後悔對自己的怠慢了。
“白大人可認得這個?”定安侯拿出一塊玉佩。“聽聞白大人的手裏也有一枚這樣的玉佩,與我這枚玉佩有相同的圖案,隻是背後的字不一樣。”
白子墨看了一眼,淡道:“沒有。”
定安侯愣住了,驚疑地說道:“怎麽可能沒有?你應該有這樣的玉佩。墨兒,我是你父親啊,當年有奸人把你換走,但是那個時候你的身上已經有我們家的家傳玉佩。那枚玉佩就是證明你身份的東西。你與爲父長得這麽相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們是親父子。”
“侯爺,你是不是喝多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們長得相似也不奇怪。畢竟我們這長相也不是什麽特殊的長相。我有父有母,身份來曆一清二楚,絕對不會與貴府有這樣的淵源。侯爺要是喝多了,早些回去休息,不要在外面逗留了。下官也喝了些酒,身子乏了,就不奉陪了。”
“不對,不對……”定安侯拉住白子墨的手臂。
白子墨直接拂開他,大步走進自己的房門。
定安侯愣愣地看着白子墨。
怎麽會這樣?
難道白子墨不願意認祖歸宗?不,不可能的。他雖然是狀元,又是新起之秀,但是哪裏比得上宋家的富貴?如果他認祖歸宗,還有可能繼承爵位。
看來他是不相信自己是侯府的嫡子。可是做出李代桃僵事情的人已經死了,又沒有别的證據證明他與定安侯府有關。他沒有辦法證明兩人的關系。
白子墨進門後,回頭看了看外面的方向,眼裏閃過譏嘲的神色。
三皇子落幕,宋承澤成了家族的罪人,現在正在外面逃亡。定安侯府想讓兩人的身份歸位,與宋承澤撇清關系,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找回去。
可惜了,宋家也不清白。之前爲了解決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事情,沒空收拾宋家的人。現在騰開手了,也該收拾宋家了。
第二日早朝,幾個官員上了奏折,把宋家這些年的罪名列了出來,還拿出宋家私底下幫助三皇子造反的證據。皇帝連續失了兩顆棋子,正是煩悶的時候,見宋家的罪名證據确鑿,也不想聽宋家的辯護,直接命令大理寺去定安侯府抄家,把宋家衆人充軍發配。
定安侯大叫冤枉,又看向白子墨。他張嘴想說什麽,被押他下去的人捂住嘴巴。
白子墨啧了一聲,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看着這威嚴的宮殿,再想着前世的自己對可笑的親情抱着一絲希望,蒙蔽了雙眼,以至于死得那麽凄慘。如果他早些認清宋家的嘴臉,早些明白自己的處境,絕不會死得那麽可悲。
宋家被抄家了。
“白大人,宋家的人想見你。”
大理寺少卿與白子墨有些交情,在聽說宋家的人一直在牢裏說要見白子墨,擔心耽誤白子墨的事情,就給他說了一聲。
“白某與定安侯府沒有關系,他們這是求錯地方了吧?”白子墨淡淡地說道,“許兄也不用管他們。他們現在六神無主,有些失去理智了。”
“聽你這樣說,那我放心了。”大理寺少卿說道,“定安侯的确有點神智不清,說話亂七八糟的,整天說些胡話。我是不會相信的,但是……”
白子墨聽明白了。看來定安侯還真是不死心,這是想逼他出面爲他們定安侯府收拾爛攤子。可惜啊,這個局是他親自設的,怎麽可能爲他們破局?
當天夜裏,定安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失聲了。
宋家的人被關押在一起。定安侯說了什麽,宋家的其他人都是知道的。如今他失聲了,其他人大概也猜到了什麽,一個個再也不敢胡言亂語。
沒過多久,宋家的人便被發配邊疆爲奴。
在宋家的人遠離京城之後,蘇錦煙帶着平亂隊伍回來了。
在短短的時間内,原本與她分庭抗禮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接連出事,成年皇子之中隻剩下蘇錦煙這個儲君。朝中的權勢紛争好像平息了。
皇帝果然沒有再作妖。
皇帝還健壯,太子隻能是太子。不過,沒有其他皇子分權,太子的威望提升了不少。皇帝連續失了兩個兒子,終于消停了,也不再爲難太子。
白子墨升職了,從戶部跨到吏部,從五品升到了正四品。
吏部與戶部不一樣,吏部管理着官員的審核與升遷,是人人都想搶着去的重要部門。現在誰都知道他是太子的親信,所以對他格外的友好。
白子墨升了職,買了大宅子。
既然買了大宅子,當然要暖房了。于是,他邀請了交好的同僚去家裏做客。
“白大人,你在看什麽?”大理寺少卿許大人環住他的肩膀。“從剛才就發現了,你一直看着門口,好像在等什麽人。難道是在等紅顔知己?”
“許兄,别取笑我了。”白子墨淡笑,“我志不在此,哪來的紅顔知己?”
“你這人真是沒意思。以你的容貌,再加上你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前途不可限量,京城裏的女子恨不得送上門給你做妾,那些貴女更是有事沒事在你面前轉悠,你居然視若無睹。别的不說,那京城第一美人大學士府的千金,還有那春風樓裏的花魁牡丹姑娘,以及逍遙阕裏的第一舞姬明月姑娘,哪個不是對你情根深種啊?”
“許大人,你還少說了一人。”旁邊的大臣湊過來,“還有長公主府的昭雲郡主,每天都堵在吏部的門口來一場偶遇,實在是情深意重啊!”
“各位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出身貧寒,現在的月俸勉強養活自己,養不起媳婦。”白子墨說道,“來來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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