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我想吐。”白子墨捂着嘴,連忙往外面跑去。
“咱們這位白兄讀書是挺不錯的,就是有點呆。”旁邊的學子摟着懷裏的美人兒笑眯眯地說道,“沒豔福。”
“逍遙阕隻有歌舞,沒有美人陪樂。不過本皇子盛情邀請各位學子,怎麽能讓你們掃興呢?這些美人兒都是從春風樓請來的清倌,向來賣藝不賣身,你們要是喜歡,本皇子作主,你們可以把她們帶回去紅袖添香……”
白子墨走得遠了,聽不見那些污穢的話語了,這才松了松衣領,找了個窗口透氣。
他無意間看見蘇錦煙坐在窗邊下棋,一手白子一手黑子,左手與右手下棋。他想進去,但是被門口的人攔下了。
蘇錦煙聽見聲音擡頭,看向白子墨,笑道:“進來吧!”
守在門口的人這才放行。
“喝多了?”
“沒有,隻是不想再浪費時間。”
“要不要下一局?”
“是在下的榮幸。”
蘇錦煙與白子墨下着棋。仆人送來上好的點心和茶水,兩人用着點心,喝着茶水,下着棋。
逍遙阕非常熱鬧,在這裏可以看見各行各業的人。可是,不管是做什麽的,肯定都是有錢的。
他們坐在窗口,在短短的時間内已經聽見了各個行業的人的交談。他好像突然明白太子殿下爲什麽挑這個位置下棋了。
“殿下……”随從走進來,說道,“今日與三皇子飲酒作樂的學子名單已經記下了。”
“嗯。”蘇錦煙落下一子。“科考在即,密切注意這些人有多少人在榜單之上。”
“是。”随從看了一眼白子墨,說道,“白公子因爲中途離開,沒有在名單之上。”
白子墨對随從拱手:“多謝大人。”
蘇錦煙輕笑:“他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随從不好意思地退下了。
“今日下朝出宮,遇見了昭雲郡主,她問過白兄。”蘇錦煙說道,“她向我打探白兄的喜好。這可難住孤了,孤不知如何回應她。”
“給殿下添麻煩了。”白子墨說道,“昭雲郡主欣賞在下的畫作,幾次邀請在下爲她畫像,但是在下學業繁忙,沒有空閑,所以拒了她的好意。”
“昭雲向來與定安侯府的小世子關系不錯。可是最近聽聞小世子幾次邀請她出城遊玩,她都拒了。 昭雲是長公主之女,也算是孤的表妹。郡馬不像附馬,不影響入仕,若白兄有意……”
“在下不敢高攀,請殿下不要再拿在下開玩笑了。”白子墨站起來,向蘇錦煙行了一個大禮。
蘇錦煙:“……我隻是随口一說,你不樂意就算了。還是下棋吧,孤不說那些閑話了。”
白子墨喝了些酒,本來腦袋就有些沉,脾氣也有點上頭了。如今蘇錦煙說下棋,他的心裏有些不痛快,突然不想下了。
“殿下,在下的小命是殿下救的,也是殿下帶着在下入城的,還是殿下給國子監寫了舉薦信,在下才有機會進入國子監讀書。不管二皇子和三皇子如何拉攏在下,在下都不會爲之所動,因爲在下的心裏隻有一個明主,那就是殿下您……”
“你這是在投誠嗎?”
“是。在下覺得要是不說清楚,殿下或許不明白在下的心意。殿下是儲君,身邊不缺能人。可是,在下也得說明自己的心意。”
“你喝了酒,想必乏了,這個房間留給你休息。”蘇錦煙說道,“以後這個房間都留給你了。你要是需要,随時可以過來。”
“殿下您呢……”
“我在隔壁,有事可以叫我。”
“這個逍遙阕……”
“嗯,是我的産業。”蘇錦煙說道,“太子也缺銀子。二皇子有側妃的娘家提供銀子,三皇子也有自己的産業,孤也得有産業,要不然跟着孤的手下豈不是什麽都得不到?他們爲孤出生入死,孤總得給他們不錯的生活吧?”
白子墨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就像是心裏的大石頭終于搬開了。他終于不用擔心太子殿下誤會他的忠心了。畢竟二皇子和三皇子總是派人來拉攏他,他爲了不引起這些有權有勢的人的記恨,有時候隻能配合,再想辦法蒙混過關。
不過顯然,效果是很明顯的。以前蘇錦煙會在宿舍裏批閱奏折,但是幾乎不會讓他關注。自從他說破之後,蘇錦煙居然會問他意見。
天氣轉涼了,房間裏多了炭火。
“殿下……”國子監的仆人走進來,送來一個熱氣騰騰的盅,說道,“這是鄭家小姐送來的,說是親手熬制的養身湯。”
蘇錦煙看着面前的湯盅,眼裏閃過遲疑。
最近公務太多,她差點把鄭家表妹忘記了。
她女扮男裝的事情是機密,哪怕是鄭家也是不知道的,所以鄭書玉并不知道她是女兒身。如果她娶了鄭書玉,就是蒙騙她。
或許,她應該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白兄,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鄭書玉每日給蘇錦煙送湯水,卻沒有得到蘇錦煙的回應,有些失落。
“小姐,聽說殿下剛剛離開了國子監。”
“他回東宮了嗎?”鄭書玉激動地問道。
“好像不是。”婢女說道,“我們的人跟過去了,看見殿下進了戲院。”
鄭書玉拿起放在桌上的香囊,說道:“殿下喜歡聽戲,我去看看。”
鄭書玉剛進戲院沒多久,很快便找到了蘇錦煙的身影。她正要去找蘇錦煙,卻看見她起身往後院走了。她連忙跟過去,正想追上蘇錦煙打招呼,來個意外相遇的戲碼,卻看見蘇錦煙把一個戲子抵在牆上,伸手勾起戲子的下巴,還低下了頭。
鄭書玉手裏的香囊就這樣掉了下去。
那戲子……
是男人啊!
從她的角度來看,蘇錦煙與那戲子的舉止非常親密,絕對不是靠得近那麽簡單。
“你别這樣……”戲子紅着臉頰,羞澀地說道,“人家今日還有戲,等唱完了再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