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煙剛從外面回來,聽見有人提到白子墨的名字,腳步慢了些。
“謝先生、林先生、文先生都對他贊不絕口。程家那個二世祖本來想找他麻煩,結果每次都被他反擊。昨天程二的房間裏出現了許多被拔了毒牙的毒蛇,把他吓尿了,許多人都見證了這一刻,真是解氣。”
“這人是個狠人。你們想想,那麽多毒蛇,他能抓住,還能拔掉它們的牙,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蘇錦煙朝旁邊的芙兒招了招手。
芙兒聽了蘇錦煙的話,偷笑出聲,轉身前往祭酒的住處去了。
國子監的學生們勞累了一上午,終于等到用午膳的時間。他們坐在餐桌前,等着發放食物,突然有人驚呼一聲。
“這是什麽東西?”
“祭酒說了,各位學子用功讀書實在辛苦,需要好好給大家調理一下身體。今日是全蛇宴,大家好好品嘗。”
衆人瑟瑟發抖。
宋承澤看着碗裏的蛇肉,再看向不遠處坐在窗口處面不改色地品嘗蛇肉的白子墨,眼裏閃過厲色。
不知道爲什麽,初見這個人的時候他就覺得讨厭。這些日子以來,他知道不少纨绔找他的麻煩,就是看他是平民出身,長得好,學問好,經常被夫子誇贊,所以找他的麻煩,想從他那裏找點面子。他樂得看戲,卻看見他每次都全身而退。
祭酒這是明顯的幫他出頭。他一個平民百姓,怎麽會得到祭酒的重視?
“宋世子,今日這午膳是沒心情吃了。要不,等會兒出去吃酒吧?”對面的吏部尚書之子說道。
宋承澤正想回應,卻看見蘇錦煙進來了。他馬上站起來,對着蘇錦煙行禮。
其他人也看見了蘇錦煙,連忙行禮。
雖是同窗,但是君是君臣是臣,見了太子還是得行禮。
蘇錦煙的桌前也擺放着全蛇宴。
如此,太子都吃了,其他人連鬧事的膽子都沒有,隻有硬着頭皮吃下了那些蛇肉。
不過,經過這件事情,他們也知道了白子墨不是那麽好惹的。如果再鬧出什麽事情來,他們讨不到便宜。
下午是騎射課。
宋承澤的馬驚了,害得他從馬上摔下來,腿部骨折。
因爲這個意外,原本的課程隻有暫停,然後就是請大夫以及給定安侯府報信之類的。
今日休沐日。其他學子都回家了,隻有白子墨仍然留在國子監讀書。
國子監的藏書是白子墨最喜歡的,前世就沒有機會看完,如今重活一世,他整日不是上課就是在藏書樓裏。
酒樓裏。蘇錦煙剛與舅舅家的表妹,也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吃了飯,難得清靜會兒,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吹風。
芙兒心疼地看着蘇錦煙。
作爲女子,她不僅要承擔儲君之責,還要僞裝成男人與另一個女子成親,而造成這一切的卻是她的親生母親。
别人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她的母親是最清楚的。可是現在爲了家族,爲了權利,她居然逼迫自己娶舅舅家的表妹。
蘇錦煙看見在街上走動的身影,說道:“那是白子墨吧?”
芙兒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說道:“是他。”
蘇錦煙起身,跟上白子墨的身影。
隻見白子墨穿過偏僻的巷口,經過混亂的夜集,居然前往地下角鬥場。
“他一個書生,爲什麽來這種地方?”芙兒自言自語。“主子,這裏太混亂了,咱們今天出門也沒帶什麽人。”
“無妨。”蘇錦煙說道,“既然來了,進去看看。孤也很好奇他想做什麽。”
白子墨下了注。
既然是地下角鬥場,那這裏肯定是有賭局的。他押了一個看起來非常纖瘦的少年成爲今天的赢家,而且押了大注。
“主子,奴婢打聽過了。今天的決鬥共有十局,如果能赢到最後,那就是最大的赢家。不過,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從頭赢到尾的,這位白公子也太傻了,居然把所有的注押在一個人身上。”
蘇錦煙打量着如同牲口般沒有人權的奴隸少年。
四周的人都在高喊打死他,一個個情緒激動,表情猙獰,仿佛吃人的兇獸。
她知道有這種地下角鬥場的存在,卻從來沒有見過。如今看着這裏血腥味重,一個個醜陋肮髒,恨不得讓它消失。
可是她清楚沒有那麽容易,因爲這裏是二皇子的地盤。說白了,這是二皇子斂财的工具。她現在還動不了他。
白子墨很平靜。
他平靜地看着角鬥場裏的少年。
當少年摔下去了,當少年被打了,當少年半天沒有爬起來,他的神色仍然不變,仿佛少年的生死與他無關。
“赢了?”芙兒驚訝,“白公子賺了。”
不僅賺了,還賺大發了。
他押的可是最不容易中的注。
“咱們也赢了。”蘇錦煙把賭票遞給芙兒。“你去兌換吧!”
芙兒驚訝:“主子,你什麽時候押的注?”
“白公子敢把全部身家都投進去,孤隻是用身上的碎銀來陪玩,有什麽問題?”
蘇錦煙跟着白子墨,當然也看見白子墨花錢贖走少年,接着就被角鬥場上的人圍住了。
白子墨把少年放在角落裏,開始應對那些圍堵的打手。
國子監也教君子六藝,而六藝之中就有劍術。白子墨作爲全優生,又因爲經常上山打獵,所以身手還不錯。
然而,他的身手再不錯,也不是職業殺手。這些打手守着角鬥場,一個個手裏都沾了人命,可不是他能對付的。
蘇錦煙說道:“暗一,動手。”
暗衛出手了。
白子墨默默地收起衣袖裏的藥粉。
他發現了不遠處的蘇錦煙,向蘇錦煙行禮。
暗衛解決了那些打手。
蘇錦煙走過來,看着白子墨說道:“這人失血過多,先帶他去看傷吧!”
“多謝殿下。”
“孤隻是路過。”蘇錦煙說道,“你就當沒有見過我。”
“殿下對子墨有大恩,子墨沒齒難忘。”
“我不讓暗衛出手,你也能對付吧?”蘇錦煙淡笑,“白兄可不像是無腦之人。”
白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