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李公公爲人善良,給你備了傷藥,要不然劃了這麽大的口子,又是這麽凍的天氣,那得潰爛了不可。”
“你有沒有想過楊妃爲什麽把你要過去?”溫時佑看着蘇錦煙粉嫩的臉頰問道。
蘇錦煙眨眨眼睛,擡眸看向溫時佑:“我曾經是宋國皇後,她的身邊有這麽一個奴婢伺候,可以滿足她的虛榮心。”
“你覺得隻是爲了滿足她的虛榮心?”
“除了這個,還有什麽嗎?我對她沒有用。”
“楊妃是陳國皇帝當太子的時候納的側妃,與皇後是同時入宮的。陳國皇帝登基不久,後宮新進了一批美人兒,貴妃就是這個時候受寵的,而且現在懷有身孕。楊妃年紀不小了,一直沒有子嗣。如果有低階嫔妃生下孩子,皇後第一個會接過去撫養,輪不到她。那麽,她就要創造這麽一個人在她的宮裏受寵,并且誕下子嗣。”
蘇錦煙揪着溫時佑的衣袖:“她挑中了我?”
“你長得一張可以蠱惑男人的臉。”
不僅是臉,還有身段,以及這任何男人看見都想欺負的‘天真’。
蘇錦煙竟是這樣的女人。
前世他沒有仔細看過。她想争寵,他懶得理會,任她去作死。要不是這世能聽見她的心聲,他也不會關注她。
——那陳國皇帝折騰人的手段那麽多,楊妃在裏面叫得那麽慘,要是讓我侍寝,我不會死在床上吧?
溫時佑:“……”
——還是夫君這小身闆更有安全感。瞧他柔柔弱弱的樣子,應該不會堅持很久。這樣的男人才是我能扛住的。
溫時佑:“……”
咔嚓!手指發出的異響。
蘇錦煙疑惑地看着溫時佑:“夫君,怎麽了?”
他的臉色怎麽這麽黑?
溫時佑目光悠然:“沒什麽。”
想掐斷她的脖子,而已。
——不過,如果我真的得寵,是不是可以得到很多好處?至少我可以保護夫君不受欺負,還能拿更多好吃的好用的給他。
溫時佑:“……”
呵!這種照顧實在沒有必要。
——可是,我真的不喜歡陳國皇帝。難道我要昧着良心去争寵嗎?天啊,隻要想想就覺得好惡心啊!
——不行。我不能再跟着楊妃。可是,不跟着楊妃的話,我又能怎麽擺脫困境呢?要不,把臉毀了?他們看上的隻是我的臉。
“你可以裝病。”溫時佑淡道,“我這裏有顆藥,你吃了後會越來越嚴重,嚴重得爬不起來。瀾月宮的人見你病重,隻有放棄你這顆棋子。”
“真的?”蘇錦煙期待地看着他。“藥在哪裏?”
溫時佑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瓶子:“吃下之後,症狀就像真的重病一樣,你會很難受。”
“沒關系,隻要别讓我去侍寝就行。”蘇錦煙接過藥瓶。“夫君,你好厲害啊!”
溫時佑:“……”
那雙眼睛裏充滿了對他的信任,讓他突然産生了罕見的罪惡感。
可笑!像他這種從墳墓裏爬出來的惡鬼,居然還會殘留這種東西的存在。
“太晚了,上床睡吧,明天我叫你起床。”
“好啊!我去了瀾月宮,根本不敢真正地睡着,總覺得睡着之後會有人害我。還是夫君這裏好,你在身邊,我好歹能睡着。”
溫時佑蹙眉:“那睡吧!”
熄燭。溫時佑剛上床,小冰人貼過來,靠在他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喟歎一聲,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的手放在他的腰間。
溫時佑有些不習慣。
前世他是孤家寡人,今生倒是和她親近了幾日,但是沒多久就被人分開了,現在她又貼在他身上,讓他産生了一種責任感。
她居然想爲了他去陳國皇帝那裏争寵。她也不想想,就她那樣的腦子,不出三日就得成爲後宮争寵的犧牲品。
溫時佑不知道怎麽睡着的。當他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蘇錦煙已經不在了。他坐起來,按了按腦袋。
“溫爺,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蘇姑娘在回瀾月宮的路上被宜王纏上了。”小李子在外面說道。
溫時佑利索地下床,以極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對小李子說道:“我說過了,護她周全。”
禦花園。一名侍衛押着蘇錦煙,前面走着的是宜王。宜王大搖大擺,神色得意。
“一個宋國的俘虜而已,本王想要的還沒有得不到過。”
“見過宜王殿下。”歐陽慕站在宜王的面前。
“歐陽将軍,你攔着本王做什麽?”
“末将正在調查一個小賊。”歐陽慕淡道,“經查證,這個女子偷了末将的玉佩,末将要把她帶回去審問。”
“她偷了你的玉佩?”宜王譏嘲,“本王替美人兒賠償你十塊八塊,你想挑多貴的都可以,這總行了吧?”
“不行。末将丢失的是家傳玉佩,那不是有錢能買的東西。來人,把這宮女帶走。”歐陽慕喊了一聲。
從後面傳出來兩個士兵,兩個士兵想從侍衛手裏接下蘇錦煙,被侍衛擋住了。
蘇錦煙掙脫着,跑向歐陽慕的方向,躲在他的身後。
宜王的眼神變了。
“歐陽将軍,你這是想搶本王的人?”
“此女涉及案子,末将必須帶她去調查。”歐陽慕淡道,“宜王要是覺得末将處事不公,可以向皇上上書。末将告退!”
“可惡的歐陽慕,真以爲打了幾場勝仗,滅了宋國,就可以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
蘇錦煙被歐陽慕帶走了。
“歐陽将軍,謝謝你。”蘇錦煙說道。
“不要亂走。”歐陽慕淡道,“本将軍隻是看不慣宜王的所作所爲,不是想救你。”
“我明白。”蘇錦煙點頭。“謝謝将軍幫我帶路。”
“你認出我了?”
“我第一次聽你的聲音覺得有點耳熟,但是不記得在哪裏聽過了。剛才再聽你說話,我才知道這種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
“你……不恨我?”
“各爲其主,你隻是做了身爲一名将軍應該做的事情,我爲什麽要恨你?”蘇錦煙說道,“今天要不是你,我已經成了宜王的獵物。你救了我,我應該感謝你。”
歐陽慕:“……我隻能幫你這麽多。”
他功勞過盛,要是敢護着宋國的俘虜,陳皇的疑心病又得犯了。他能做的,隻有暫時把她從魔爪裏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