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說道:“漓縣。”
“好,那我們現在去漓縣。”
“這些人呢?難道你真的放心把他們安置在陳縣裏?現在各地的奴隸都暴亂了。我們要是離開,他們有可能也會加入暴亂之中。”
“不然呢?難道你覺得應該把他們殺了,就像蘇雁那個蠢貨一樣,到處虐殺無辜的人,激怒更多的人,讓鳳國岌岌可危?”
榮安沉默了。
他雖是将軍,但是隻殺該殺之人。他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做不到蘇雁的狠辣。
可是,他也爲蘇錦煙擔憂。
陳紳等人暫時老實了,要是他們聽見其他奴隸叛亂的消息,難保不會再生事端。他們就算留下幾千人,也未必能鎮壓得住這些人。
“我還有一個法子。”蘇錦煙說道,“招安。”
“他們是奴隸,要是中途反水,就像把老鼠扔進米缸裏,那是很危險的。”
“我說榮安将軍,畏手畏腳不是你的風格。”
“那是因爲……”與你有關啊!
榮安将軍也覺得這樣的自己很陌生。在戰場上,他從來不是這樣婆媽的人。然而,涉及到她的安危,他就不得不多想。
“陳紳,本王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現在各地都在叛亂,本王帶着你們一起平叛。等戰事結束,論功行賞,如何?”
陳紳沉默。
其他奴隸也沉默了。
蘇錦煙看着現場這麽多人。
他們有男有女,但是不管男女都是骨瘦如柴的模樣。他們經受了歲月的摧殘,還經受了奴隸主的折磨。
“這一路,我會幫你們一起解救受奴隸主折磨的奴隸。我幫你們一起給他們自由身,從此抹掉奴隸的稱号。不過,想要擺脫這樣的生活,并不是推翻現在的朝廷就行的。當你們推翻了朝廷,又會變成什麽樣的局面?我向你們保證,等這件事情結束,鳳國再沒有一個奴隸。”
“王爺,你不是儲君,你做得了這個主嗎?”
“我現在還不是儲君,但是很快就是了。爲了你們,我也會坐上那個位置,以儲君的身份護着你們所有人。陳紳,助我一臂之力,解決這場暴亂。鳳國有外敵,一旦我們内亂不休,鄰國必然有異動,到那時我們整個鳳國都會淪爲敵國的糧倉。事成之後,我還會對你們論功行賞。”
“好,我信你一回。”陳紳說完,對其他奴隸說道,“各位,這是一場豪賭,願意留下來陪我賭的就留下,不願意的可以離開。”
最終,三萬奴隸有兩萬八選擇留下來。
新的隊伍出行了。
從陳縣趕往漓縣隻需五天,而他們加快了行程,三天後抵達漓縣。
此時的漓縣已經變成一片廢墟。
“安王爺,你來了……”一名受傷的士兵激動地說道,“安王來了!安王殿下來了!”
蘇錦煙看着面前的慘狀,蹙眉說道:“怎麽回事?”
“昨天晚上我們被偷襲了,營帳被燒,糧草也被燒,大家本來在睡覺,火勢太快了,許多人都沒有逃出來,死傷大半。王爺特别生氣,一大早帶着人追殺奴隸們,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我們走!”蘇錦煙對身後的将士說道。
他們趕往漓縣城門。
此時,甯王蘇雁與奴隸們的大戰持續了幾個時辰。現場屍橫遍野,而軍中顯然沒有占到便宜,蘇雁帶來的人死傷無數。
蘇雁捂着受傷的手臂,憤怒地看着城樓上的男人。
那張臉……
蘇雁原本有五萬人,先是大戰時損傷了好幾千,接着昨天晚上被偷襲時又損失了好幾千,再經曆了如今這場大戰,竟隻剩兩三萬人。
再看奴隸那邊,原本漓縣隻有兩萬出頭,如今卻已經高達十萬。
蘇雁原本是想斬草除根,先把那些奴隸打怕,讓他們知道與朝廷作對的下場,誰會想到那些奴隸居然反抗得更加激烈。
“王爺,安王帶人來了。”一名士兵指着身後的大軍喊道。
蘇雁回頭,果然看見蘇錦煙騎着高頭大馬領着大軍出現。
“她來得正好。”蘇雁冷笑,“本王倒要看看她怎麽解釋那城樓上的人。”
蘇錦煙已經看見城樓上的人。
對方站在城樓上,揮了一下手臂,緊接着便出現大量的弓箭手朝着城下射箭。
那人拉弓,對準蘇錦煙,射箭。
蘇錦煙從馬背上彈躍起來。
她揮着手裏的劍,打飛那些箭支。
她的身影離城門越來越近。
蘇雁瞪大眼睛,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蘇錦煙:“她竟……竟有這樣的身手。好啊,我這個好妹妹,瞞得真是好啊!居然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
蘇錦煙打飛那些箭支。
爲首的男人再次拉弓射箭。
他的雙眼冷漠無情,嗜殺殘忍。
蘇錦煙拍掉了那些箭支,飛向城牆。
突然,他們駕起一個大弩,對準蘇錦煙的方向。
“王爺, 回來。”榮安将軍見狀,知道大勢不妙,連忙叫住她。
蘇錦煙見大弩對準下面的士兵。
一旦這個大型殺器開啓了,下面的士兵必然損失慘重。
她停下來,制止了那個大弩,同時也降落到地面上,對着士兵說道:“退兵。”
蘇雁不發這個命令,士兵們不敢退。既然如此,那就讓她來發号施令。
這些士兵傷得很重,必須找地方療傷,再這樣硬撐下去,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聽了蘇錦煙的命令,士兵們連忙後退。
蘇錦煙擡頭看着城牆上。
“華宣……”
榮安扶住她,看着華宣的方向。
他終于想起來了。
難怪他第一次見華宣的時候會覺得眼熟,原來前世他就是組織奴隸叛亂的人,他曾經與他打過照面,所以才會這麽熟悉。
這些奴隸有這麽多厲害的武器,想必與華宣有關。他曾經給華宣說過一個武器制造大師,而華宣前不久負責的案子就是私鑄武器案。
他居然無意間成爲那些亂黨的助力。
對方有十萬兵力,而他們有九萬。雖然從兵力來看相差不大,但是對方隻需要守,他們卻需要攻。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勝算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