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煙被他的動作逗笑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了過來，沒好氣地說道：“再挪就滾出去了。我是要把你吃了嗎？坐這麽遠做什麽？”
“我現在有點臭……”華宣懊惱。
“熱水備好了，回去洗幹淨就是了。等回去後先洗個澡，再吃個飽飯，然後再好好睡一覺。等睡好了，想玩就玩，想散心就散心。”
“王爺，你不問我考得怎麽樣嗎？”
“那不重要。你已經盡了力，接下來就順其自然。如果有名次當然好了，就算是沒有，三年後還能再考，沒什麽大不了。”
“王爺還會讓我讀三年嗎？”
“這個看你個人的意願，你想讀多久讀多久，爲什麽要問我？”
“王爺，你是特意來接我的嗎？”華宣期待地看着她。
蘇錦煙剛想說什麽，卻聽榮安将軍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安王殿下在裏面嗎？末将找她有重要的事情。”
“老馬，停車。”
“是。”
蘇錦煙先下馬車，與榮安将軍說了幾句話之後，她在外面掀起簾子，對裏面的華宣說道：“你先回王府休息，我有事先去忙了。”
華宣通過馬車的窗口看着榮安将軍與蘇錦煙并肩騎馬而行。
“華宣，王爺是專程去接你的。你不知道她最近有多忙，每天早出晚歸的，中途還有幾天沒有回王府。你看你剛出考場，她就讓我跑一趟，這不是專程是什麽？”
“王爺最近不住王府，那她經常和榮安将軍出去嗎？”
“也不是經常吧，偶爾看見過。”
“王爺和榮安将軍的感情真好。”
“戶部查出來一筆極大的虧空，與幾個死刑犯有關，但是那幾個死刑犯在前幾天殺了獄吏逃出去了。王爺請榮安将軍幫忙追查此事，應該是爲這個走得近了點。”
王府。華宣泡在浴桶裏。
他整個人埋在水裏，任由自己刺痛的大腦徹底地冷靜一下。
當蘇錦煙回到王府時，發現房間裏的蠟燭還是亮着的。她回過神來，這才想起來華宣從考場回來了。
她推開門，果然看見華宣趴在桌上睡着了。
“考完了還這麽努力，這是要當書呆子嗎？”
華宣睜開眼睛，迷茫地看着蘇錦煙：“王爺，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蘇錦煙看着他。“以後别等我了，困了就自己先睡。”
“不行。”華宣打着哈欠。“我是王爺房裏的人，必須伺候你的起居。”
“不用了。最近沒人伺候我，我也過得挺好。”
“沒人伺候王爺，王爺連家都不回了，整天在外面待着。不過也是，外面的知已必然更加了解王爺的喜好，更能伺候好王爺。”
“我哪來的知己？最近忙戶部的事情，我懶得跑，就在戶部睡了。”
華宣暗暗松了口氣。
原來是在戶部睡的，不是在秦樓楚館，也不是榮安将軍府上。
“你這是什麽表情？”
“王爺，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消夜。”
“不用了。”蘇錦煙拉住他。“我想睡了，你也回房睡吧！”
“那我在耳房睡。”
“不行，你回房睡。”
“王爺，我最近在考場沒睡好，頭疼得厲害。現在我不想一個人待着，如果有王爺陪着，或許我沒這麽害怕。”
蘇錦煙猶豫了一下，無奈妥協：“行吧，那你睡吧！”
“多謝王爺。”
“你先睡，我去洗漱一下。”
當蘇錦煙洗漱回來，發現華宣已經在耳室睡着了。她站在床邊，看着華宣沉沉入睡的樣子，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正卧。
她剛走，華宣睜開眼睛。
接下來幾天，華宣一直賴在耳室不走，蘇錦煙從剛開始的哄着他回去，到最後看見他坐在她的床邊看書也裝作沒看見，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
幾天後，榜文出來了。
蘇錦煙見華宣緊張，當天沒有去戶部，而是守在王府陪着他。
“出來了！出來了！”管家激動地跑進來。“華宣小子，你是頭名。”
“你派人看了？”蘇錦煙問。
“老奴可聰明了，一大早就派人守着，榜單剛出來，我們的人就看見了，立即回來報喜。”
“賞。”
“那老奴……”管家涎着臉笑眯眯地說道。
“你也有。”蘇錦煙說道，“全王府上下所有的仆人都打賞一個月的工錢，讓他們沾沾我們新科進士華公子的喜氣。”
“那老奴替他們謝過王爺，謝過華宣公子了。”
蘇錦煙見華宣一直不說話，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掌：“這是傻了嗎？”
華宣緊張地說道：“王爺，真的是我嗎？”
“管家辦事，你隻管放心，他說你中了，那就是中了。”蘇錦煙說道， “難道你還不相信自己的實力？”
“不是。我隻是不敢相信是真的。”前不久，他還是一個生死不由自己的奴隸。如今的他上了考場，還打敗了那些自以爲是的女人成爲了今年的頭名。
雖然前三甲要皇上親點，他以男子之身未必能成爲狀元。不過，他能考上頭名，那就是他的本事。
“王爺，現在有個難題需要及時處理。”管家提醒。“華宣公子考上了頭名，接下來會有人來報喜。可是，一旦來王府報喜，就會知道華宣公子與王爺有關。如果那些參加科考的女子發現自己不如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是王爺府上的，那會不會懷疑王爺的公道？”
“我早就安排好了。他的名字沒變，還是華宣，但是他的身份變了。他現在不再是王府的侍從，而是耕讀之家華家的獨子，父母早亡，他從小在寺廟長大， 最近才下山參加科考。如今你考上了，不能再住在王府了。幸好我早就給你安排了一個院子，你可以搬過去住。等吏部确定好了你的官位，你再安排幾個下人伺候你。”
“不錯啊，華宣小子，以後你就是官老爺了。你不再是奴仆，而是官身。快點，謝過王爺啊！”管家提醒。
華宣捏了捏手心：“王爺，你要趕我走嗎？”
“我不是趕你走，而是你現在有了新的身份，那就得演戲演全套。再說了，你當官之後，再住在王府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