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睛,冷漠地看着她。
然而,現在是晚上,光線昏暗,就算他的眼神比外面的冰雪還要寒冷,面前的小雌性也察覺不到。
“安翼,我想出去一趟,你能不能陪我?”
安翼:“……”
蘇錦煙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以爲他不答應,心裏難受。
安翼起身,淡道:“走。”
蘇錦煙連忙從獸皮裏爬出來。
然而,旁邊有人,剛起身就碰到了那人,爲了收回腿她身子不穩,整個朝後面倒下去。
安翼扶住她,把她整個人抱起來,跨過其他獸人的床位往外面走去。
笨手笨腳的。
再這樣下去,怕是要把所有的獸人都吵醒。
出了洞口,一股寒風刮過來。
蘇錦煙本能地縮到安翼的懷裏,整個人賴在他的身上不下來了。
安翼把她放下來,語氣冷漠:“放開。”
蘇錦煙松開他,朝前面不遠處的石頭跑去。
想到什麽,她又跑回來,可憐兮兮地說道:“你等等我,我害怕。”
安翼:“……嗯。”
“安翼,你真好,謝謝你。”蘇錦煙有了笑意,邁着小短腿往石頭的方向跑去。
夜晚寂靜。雖然有雪花飄落,有寒風刮過來,但是隐約還是傳來了細小的聲音。
蘇錦煙紅着臉頰走過來:“我好了。”
安翼二話沒說,直接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再往裏面走去。
回到獸皮鋪的簡易小床位置,安翼把她放下來。他剛躺下,突然有什麽東西鑽進他的懷裏。那東西毛茸茸的,摸起來軟軟的。
他蹙眉,低頭看着懷裏的小毛球。
“做什麽?”
“你好冷,我變成獸形給你暖暖。”
變回獸形的她有舒服的軟毛,比人形的時候占地小,而且還可以給他暖身子。
安翼淡道:“我是蛇族。”
蛇,冷血動物,怎麽可能不冷?
蛇還有一個代名詞,那就是嗜殺。
其他部落的獸人能不與蛇族打交道的,幾乎不願意與蛇族沾上關系。
“難怪這麽冷。沒關系,我有毛,可以給你暖身。”
安翼:“……”
她到底懂不懂?
如果他不高興,甚至有可能一口吞了她。
算了,他也累了,而且蛇是需要冬眠的,就這樣吧!
蘇錦煙是被吵醒的。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是一張放大的臉。
“哇,蘇蘇醒了。”
“蘇蘇,我可以抱抱你嗎?你原形好可愛。”
安翼從外面回來,見幾個小獸人把原形狀态的蘇錦煙吵醒了,還争着搶着要抱她,大步走過去,直接把蘇錦煙搶了過來。
“安翼哥……”
“别吵她。”
這小雌性柔弱成這樣,多睡覺對身體好。
“安翼哥,你和蘇蘇躺一個被窩了嗎?”
安翼:“……”
“你和蘇蘇是伴侶了嗎?聽說伴侶才睡一個被窩。”
安翼蹙眉:“别亂說。”
老族長笑眯眯地走過來,說道:“他們可沒有亂說。你和小蘇蘇躺了一個被窩,那就是伴侶了。以後你可得好好照顧小蘇蘇。”
小家夥還不好意思了。
不過,他向來不愛親近人,小蘇蘇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得到他的信任,親近他,這兩人之間必然會有些牽絆。
蘇錦煙不知所措。
她變回原形,緊張地看着安翼:“不是這樣的,是我自己鑽進去的。我怕冷,就不小心……”
“别解釋,有什麽好解釋的?”老族長說道,“今天吃什麽?”
蘇錦煙爲了躲避尴尬,跟着其他人做飯。
他們儲存了不少食物,但是架不住人多。這麽多張嘴巴在一起,就算有存糧也得省着點,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今年的冬天很快過去。
山洞的正中間架着三口大鍋,如今大鍋裏煮着骨頭湯。兩隻雌性獸人分着野果和野菜,另外幾個雄性獸人正在烤肉。
蘇錦煙抓了一把野草走過來,把野草的汁擠在烤肉上。
“你做什麽?”一名獸人不悅地說道,“這個草不能吃,你把汁水滴在肉上,這肉還能吃嗎?”
“對不起……”
“吵什麽?”安翼走過來,“又不會死人,爲什麽不能吃?”
“安翼,我這不是不想浪費食物嗎?我也不是故意吼蘇蘇的。”那獸人摸了摸腦袋,不知所措。
蘇錦煙紅着臉頰:“能吃的。這草烤肉,非常好吃。”
說着,她用獸牙割了一片肉,遞給安翼。
安翼接過來,吃下。
蘇錦煙期待地看着他。
“嗯,可以。”
“這草不能單獨吃,滴在烤肉上,會有點奇怪的感覺,但是很暖和。”蘇錦煙繼續解釋。“我身體不好,隻能分很少的食物,有的時候還沒有,爲了活下去,我什麽草都嘗過,什麽野果都吃過……”
“對不起啊,蘇蘇,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我懂,食物很寶貴,不能浪費。我隻是覺得大家都挺冷的,加上這個說不定會暖和點。”
“吃吧!”安翼接過獸牙,開始分肉。
獸人們排着隊,一個接着一個領走屬于自己的那份食物。
每個小獸人分得三片烤肉、一碗肉湯、五個野果子。每個成年獸人分得五片烤肉,一碗肉湯,十個野果子。
吃了這頓,下頓就要到晚上了。
反正他們也不用幹活,隻需要在洞裏休息,這樣也能省點力氣。
蘇錦煙坐在角落裏喝湯。
她的嘴小小的,喝湯的時候非常斯文。再看其他獸人,就算吃得再慢,一碗肉湯也很快見底。
蘇錦煙察覺一隻小獸人眼巴巴地盯着自己。
她看了看手裏的肉湯,再看了看小獸人,正要把碗遞過去的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小獸人見到他,連忙溜走了。
安翼在蘇錦煙的旁邊坐下來。
那些盯着蘇錦煙的視線消失了。
老族長收留了這些被遺棄的獸人,大家抱團取暖,平時都還算規矩。然而,從某個角度來看,這樣的規矩也是因爲有人守着。
蘇錦煙吃完東西,把石碗拿到洞口用雪擦了。
她回到安翼的身邊,搓着手,哈着氣。
安翼把蓋在身上的獸皮一扔,直接整個蓋在她的身上。
蘇錦煙撥開獸皮,露出小小的腦袋,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安翼的方向。
“安翼,你不冷嗎?”
安翼嗯了一聲。
“怎麽可能?你的身體這麽冷,應該比我們更冷吧!”
安翼不想理會她。
然而,一個小團子鑽進他的懷裏。
他低頭一看,她又變回原形縮在他的懷裏。
昨天晚上光線太暗,他沒仔細看她的模樣。如今再看她,一身白毛細細長長,摸起來特别柔軟。她的身子小小的, 一對尖耳動了動,害羞地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