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林缙城的房門外時,特意停下來聽了會兒,确定裏面有林缙城的氣息,這才快速離開。
她剛走,一道身影瞬移出來,看着她的背影搖搖頭,又是一個瞬移跟了過去。
在月光下,月老廟空寂清冷,與剛才的喧鬧完全不同。
院子裏有棵姻緣樹,上面挂着許多男女留下的紅綢。
她走進月老廟,看見月老神像陰冷地看着她。
“妖孽,出來吧!”蘇錦煙凝聚劍氣。“如果老實點,我給你一個痛快。”
“呵呵……”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子笑聲出現。“世間多怨女,我隻是成全他們,何錯之有?你們修行之人最會道貌岸然,要是遇見愛而不得的人,還不是會用盡手段,隻爲了獵取。你們有什麽資格評判我?”
“感情之事怎麽能強求?你這樣亂點鴛鴦譜,隻會讓更多的怨侶誕生。”蘇錦煙說着,揮劍劈向月老神像。
砰!一道刺眼的光芒包裹着她。
她本能地擋住視線。
這時候,一人環住她的肩膀,将她護在自己的懷裏。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房間裏有個穿着喜服的女人坐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等着新婚丈夫出現。
“這是哪裏?”蘇錦煙自言自語。
“應該是那個妖靈的幻境裏。”林缙城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師父……”蘇錦煙看見林缙城,原本緊張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來。“你怎麽也來了?”
“如果你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那我這個師父就是沽名釣譽之輩,這鳳萊宗的掌 門之位也該讓賢了。”
蘇錦煙摸了摸臉頰,不好意思地嘟囔:“我以前也對付過不少妖靈,以爲自己可以解決的。”
“既然是妖靈的幻境,那我們隻有順藤摸瓜,慢慢找破解這個幻境的方法。”
“現在怎麽辦?這裏是别人的喜房。我們總不可能在這裏待着吧?”蘇錦煙說着,朝旁邊的房門走去。
砰!
剛走近房門,一道光芒刺向她,把她驅趕回來。
林缙城走向那新娘子,将手指放在新娘子的額頭上, 皺眉說道:“看來我們能不能離開這個幻境與這個新娘子有關。”
蘇錦煙發現新娘子看不見他們,也不蹑手蹑腳了,直接在她面前揮手。
有人進來了。
蘇錦煙拉着林缙城走到旁邊的角落。
林缙城環住她的肩膀,帶着她飛起來,坐在了房梁上。
進來的男人穿着喜服,拿起喜杆挑起新娘子的蓋頭。
新娘子容貌秀美,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真是人比花嬌。
男子看呆了。
“夫君,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男子容貌俊美,身姿挺拔,氣質出衆。
兩人站在一起,誰都要稱贊一句郎才女貌,然而……
“不,不不,我不是你夫君。”男子行了一個大禮,紅着臉尴尬地說道,“大嫂,我是李家二郎李建平。我大哥身體不适,不能親自來接親,所以讓我代替他接親。”
“原來是二叔,是我冒犯了。”女子羞紅了臉。
“是我的錯,是我沒說清楚。那大嫂,你早點休息,等大哥身體好些了就會回來與你見面。”
李建平落荒而逃。
蘇錦煙輕吐一口氣。
幸好沒有洞房花燭夜,要不然她和師父不能離開這個房間,會被迫在這裏觀看,那樣的話她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突然,場景一變。
蘇錦煙和林缙城跟着孟氏出現在了祠堂。
孟氏今天去敬茶,不小心灑了茶水,被李老夫人罰進了祠堂。
蘇錦煙蹙眉,扯了扯林缙城的衣角:“師父……”
林缙城摸了摸她的頭發:“無聊了?”
“有點。”
林缙城像是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個靈桃,遞給她。
蘇錦煙眨眨眼睛,試探地接過靈桃咬了一口,眼裏滿是幸福的神色:“好香好甜。”
林缙城淡笑:“像個小孩子似的,隻要有吃的,立馬不無聊了。”
這時候,一人在門口說道:“大嫂,别傻跪着,沒人盯着你,想辦法讓自己舒服點。還有,我給你找來吃的。”
孟氏委屈地說道:“二叔,母親是不是不喜歡我?還有,夫君到底怎麽樣了?”
“沒有,你别亂想。我大哥也挺好的,很快就恢複了。”
蘇錦煙和林缙城就這樣跟着那位姓孟的大夫人更換着各種場景。
孟氏從一無所知的新嫁娘慢慢地認清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被李家人欺騙了。李家大公子,也就是她的新婚丈夫根本不是突然染上惡疾,而是在青樓裏染上了花柳病。他一直在治療,但是一直沒有好轉,所以才躲着不見人。
李家人擔心她這個新嫁娘不好控制,想盡辦法打壓她,把她看得緊緊的,不讓她出門走動。
然而,李家人沒有想到的事情是孟氏與李家二公子李建平好上了。
李建平替兄接親,替兄拜堂,替兄揭蓋頭,親自把一個花季少女帶進了深淵,于是心生愧疚,一直挂念着孟氏。在孟氏被李家其他人打壓的時候,他會偷偷摸摸幫助她。一來二去,兩人都動了心,就像是飛蛾撲火,一發不可收拾。
廂房裏,大床上,兩個火熱的靈魂爲愛瘋狂。
林缙城的臉色非常冷,冷得快能滴水了。
他想施術,但是在這個幻境裏,那妖靈才是主宰,他和蘇錦煙沒有辦法打破幻境的構造。
林缙城捂住蘇錦煙的耳朵。
“别聽。”
蘇錦煙滿臉通紅:“師父,我沒有辦法凝聚劍氣,你是不是也無法施術?”
“嗯。”
“太無恥了。那妖靈想做什麽?”
林缙城取出一件披風,把蘇錦煙整個人包裹在披風裏。
她的小臉埋在他的懷裏。
砰砰!砰砰!那是林缙城的心跳聲。
蘇錦煙擡起小臉,看着神色如常的林缙城。
師父的心跳好快。
原來,他這樣修爲高強的人也會有失去方寸的時候。
林缙城低頭,看着包裹在披風下露出的粉嫩的小臉,眼神一黯。
他把披風一蓋,連同那張小臉都蓋嚴實了,免得亂了他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