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心疼的樣子,真是沒眼看。”新帝一臉嫌棄。“朕說的話哪句不是真的?朕是不是給你賜婚,你是不是拒絕了?爲了弄這出金蟬脫殼,是不是夥同同僚演了一場大戲,不僅騙了遊家,還騙了天下人?幸好你不是生在皇家,就你這滿腦子的兒女情長,整個江山都不夠你玩的。”
“皇上此言差矣。這出金蟬脫殼之計雖是我的主意,卻也是陛下默認的。陛下想借這個機會敲打各商鋪,整頓商業,我這把刀遞得及時。”
蘇錦煙在旁邊聽明白了。原來她被新帝吓唬了。賀靖軒出的這個主意是經過新帝同意的,并且利用這件事情達到了别的目的。
“陛下,你也見過她了,她是個好姑娘,我此生隻想娶她一人。”賀靖軒說道。
“朕就是好奇,想知道能設計出那樣精妙客棧的妙人是什麽樣的人,現在看見了,也沒什麽想問的。至于蘇家,既然已經打着查抄蘇家的幌子,那就讓蘇家多委屈幾日,等朕敲打敲打其他商賈,還蘇家一個清白,再好好補償蘇老爺。”
“多謝陛下。”蘇錦煙行禮。
賀靖軒說道:“皇上想見你,除了是因爲我之外,還是因爲你設計的客棧。你倒好,什麽也不知道還上趕着送上門。”
“隻能說蘇小姐是天生的商人,有非常敏銳的商人嗅覺。另外也說明一件事情,蘇小姐對她設計的客棧非常有信心,等它落成之時,朕必親臨。”
攸關國庫的充盈問題,當然得親自去了。不僅要親自去 ,還得提個字,挂個匾,讓它的價值再往上升一升,這樣才能賺更多的銀子。
出了皇宮,蘇錦煙坐在馬車裏,探頭看着皇宮的方向。
賀靖軒把她摟回來,捏着她的下巴說道:“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皇上長得真俊美。”
“什麽?”賀靖軒一副被氣笑的樣子。
“我隻是在想幸好沒有讓遊蘭玥進宮,她配不上皇上。”
“就算她沒有做出那件事情,也不可能被選上。”賀靖軒說道,“皇上怎麽可能讓一個羞辱過我的人進宮呢?”
“皇上對你真好。”
“當年賀家出事,他雖是儲君卻沒有實權,先帝對他也不是很疼愛,甚至數次想要廢除他的太子之位。他能走到今日很不容易。”
“我們現在去哪兒?”
“當然是賀府。”
“皇上不是說還要委屈蘇家幾日嗎?那我這幾日應該在大牢裏待着。”
“你想待大牢?”
“我才不想,但是……”
“隻需要裝個樣子,不用這麽認真。”賀靖軒抱着她,親了親。“你怎麽這麽可愛?”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賀靖軒問:“怎麽回事?”
“爺,有人攔馬車。”
“賢侄,是我,我是你遊伯父。”遊老太爺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賀靖軒看了蘇錦煙一眼,掀開簾子的一角,看向遊老太爺:“伯父,這麽晚了,你這是……”
“賢侄,我有話想給你說。”
“既然是貴客,那就裏面請。”賀靖軒說道。
“好好好。”遊老太爺見狀,放松下來。
隻要對方不翻臉,那就是還有機會。
蘇錦煙掐了他一把。
賀靖軒放下簾子,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頰:“别生氣,我去打發他。”
賀靖軒的馬車進了後院。
他把蘇錦煙扶下來,吩咐婢女:“把小姐安置到湘竹院,好好伺候,不許怠慢了。”
“是。”
“我很快回來,你先去湘竹院等我。”
“好。”
書房。賀靖軒親自給遊老太爺倒茶。
“賢侄,你真是厲害,賀兄要是泉下有知,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世伯近日可好?”
“好什麽呀?娶妻娶賢,我們宇哥兒命不好,偏偏娶了那麽一個禍害遊家的商女。現在遊家成了瘟疫,各家各戶躲之不急,隻有賢侄重情重義,不像其他人那樣薄情寡義。”
“蘇家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聽聞陛下龍顔大怒,最近宮裏人人都不得提商字,一提就會犯大忌。”
“幸好我們宇哥兒與她和離了,蘇家的事情和我們遊家可沒有關系。對了,賢侄,今日我來呢,想問問你我兩家的婚事你如何看?”
“婚事?世伯這是何意?我們兩家不是早就退婚了嗎?”
“玥兒不懂事,任性妄爲。我們兩家的婚事是我和你父親定下來的,怎麽能随便退呢?我知道玥兒出了這事,你肯定不高興。我們也不指望玥兒還能成爲正妻,你看以玥兒的身份,讓她留在你府上做個貴妾如何?”
“世伯,你有所不知……皇上有意爲我賜婚,所以……”
“賜婚?宮裏沒有年紀合适的公主,但是皇室裏有郡主和鄉君,難道……”遊老太爺臉色大變。
如果皇帝有意賜婚,遊蘭玥連給賀靖軒當妾室的資格都沒有。皇室賜下來的正妻還沒有入門,誰敢往賀靖軒的房裏塞人?
“聽聞蘇家的别院已經被查封,世伯近日還是早些回晉陽吧!據我所知,晉陽那邊的蘇家産業也快要被查封了。 ”
“多謝賢侄的關心。”遊老太爺滿臉不自在。
“關于遊大小姐與向家公子的事情我也略有所聞。如果世伯不介意,我願意爲你們出面,讓向家爲遊大小姐負責。”
“真的?”遊老太爺激動地說道。
“當然了。女子的名節何其重要,向家如此欺負一個姑娘,不可原諒。”
“好,不愧是我的好賢侄啊,那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既然攀附不上賀靖軒這個新貴,那就隻有拿捏向家了。向家好歹是富商,不缺銀子。至于賀靖軒,他也得好好維持兩家的關系。
“世伯要是沒有别的事情,我還有事需要處理,就不送世伯了。”賀靖軒朝外面說道,“來人,送貴客。”
遊老太爺看着面前這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再想着他初來遊府時的拮據,心情格外的複雜。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當初他怎麽就被豬油蒙了心,把這好好的金龜婿往外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