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華驚訝：“那我要自己去找地方吃早飯嗎？”
蘇錦煙不解：“這條街的早餐店隻有一家，你要是覺得沒有喜歡吃的，反正時間還早，可以回學校附近看看。”
一般來說，學校附近的店鋪更多，可以選擇的種類也更多。
唐國華憋紅了臉，扭扭捏捏地說道：“我爲了來找你，最後一點錢也用光了……”
“你沒錢了？”蘇錦煙說道，“你家裏人不給你寄錢嗎？你讀大學，每個月需要生活費，我記得你說過你家裏有三個工人，那應該供得起一個大學生吧？”
“錦煙，你别說這麽大聲。”唐國華見經過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臉色難看。
村姑就是村姑，真是粗魯。這種事情有必要說得那麽大聲嗎？現在正是上工的時間，經過的人越來越多，許多人聽見了。
“你家人不管你，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你還怕别人知道？你這人就是太好脾氣了，别人說什麽是什麽。你家那附近有電話吧，我幫你打電話回去問問，要不然你以後怎麽生活。”
“不用了，我突然想起宿舍裏還有點錢，應該能撐到家裏人寄生活費。”唐國華黑着臉說道，“那我走了。”
“行，你走吧！”蘇錦煙說道，“我就不送你了。我現在忙，要趕時間。”
唐國華看着蘇錦煙拉着淩小軍走了，心裏憋了一肚子火。
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難道她真的沒聽出自己‘窘迫’的現狀？
當初在鄉下的時候，他要是表示自己餓了，她就會給他找吃的。他在蘇家吃得好睡得好，比别的知青舒服多了。
那時候她這樣體貼，怎麽現在這麽小氣？
應該是太笨了。
以她的腦子，他說得這樣含蓄，她怎麽可能聽得出來？
要不，下次說明白點，讓她拿點錢來花花？瞧她店裏的生意，應該賺了不少。
初顔服裝店的生意再次火爆了。
蘇錦煙賣完最後一批貨，挂上牌子，表示休業幾天。
“錦煙，你和你那大學生未婚夫感情怎麽樣？”鄧志問。
蘇錦煙一邊畫圖一邊說道：“還不錯。他在我們老家做知青的時候，踏實肯幹，我爸媽挺喜歡他的。”
“你爸媽喜歡他，那你喜歡他嗎？”李師傅問，“女孩子嫁人是很重要的事情，你要自己喜歡，不是爸媽喜歡。”
“我……”蘇錦煙想着唐國華的模樣，不知道怎麽的，腦海裏浮現淩承業捆綁自己的畫面。
汗水順着他的額間流淌下來，滑過喉結，鑽進衣服裏。他因爲痛苦喘着粗氣，雙眼泛着紅色，像隻受傷的孤狼。
她搖了搖腦袋。
想什麽呢？
師傅問的是唐國華，她腦子裏想的是什麽東西？
“他是大學生，有學問，我們村裏的人很崇拜他。他來我家提親的時候，全村的人都在羨慕，說我以後肯定要享福。”
李師傅搖搖頭，無奈地說道：“還是個小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别人說好就好，也沒個自己的喜好。”
“我媽說他斯文，肯定不打媳婦。我們村裏有很多男人打媳婦，我爸媽就希望我能找個斯文的，有前途的，以後我能進城。”蘇錦煙說道，“反正他說他會對我好，以後都聽我的，我覺得這樣也不錯。”
“今天不忙，晚上我請你們看電影。”李師傅說道，“小姑娘還沒有看過電影吧？”
蘇錦煙連連點頭：“沒看過，聽說很好看。”
“行，我帶你長長見識。”李師傅說道。
其他學徒起哄：“師傅，我們也要看。”
“還能少你們的？”李師傅說道，“要是有對象，就把對象叫上。”
“師傅，那就謝謝了。電影票可不好買，你能弄到這麽多張嗎？”
“我小姨子有門路。”
到了晚上的時候，蘇錦煙稍微收拾了一下，戴上了新買的發帶，穿着最新款的裙子，踏着新買的小皮鞋出門。
“這裏這裏……”李師傅朝遠處招手。
淩承業過來了。
“我買了電影票，這兩張給你們，小軍還小，你們抱着就行，不用票。”
李師傅發放電影票。大家收到之後看了位置，然後發現是分開的。
這是李師傅的小心機了，畢竟大家聚在一起也看不好電影，還不如隔得遠遠的，互不打擾。
“要不，我找方姨換一下位置？”淩承業說道。
“方姨和李師傅難得看場電影，你還要把他們分開嗎？你跟我坐一起看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沒有……”淩承業無奈。“你不介意就好。”
要說應該介意，那也是她，他沒什麽好介意的。
“李師傅找人帶話給我，說是有重要的事情，我還以爲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沒想到是看電影。”
“的确是重要的事情。雖然小軍還小，但是一直抱着也很累的。你不來抱着小軍，我怎麽看電影？走吧，入場了。”
淩承業抱着小軍，蘇錦煙坐在他們父子身側。
剛坐下，他們發現前面的人影很眼熟。直到那兩人偏過頭說話，她才确定了對方的身份。
唐國華和楊小婉。
淩承業也發現了。
他側頭看向蘇錦煙，卻見她像是沒看見一樣，繼續看着電影。
電影很好看，蘇錦煙看得很入迷，淩承業卻看得有點心不在焉。
他的視力很好，所以楊小婉在借着拿瓜子的動作總是碰唐國華的手背這樣的事情被他看在眼裏。唐國華雖然沒有什麽回應，但是明顯往楊小婉的方向靠了一點，兩人的姿勢更親密了。
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與别的女同志看電影，兩人的動作還這樣暧昧，要是這樣還不是有什麽，那也太把别人當成傻子了。
“這場電影真不錯。”蘇錦煙說着，回頭對淩承業問道，“是不是？”
淩承業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什麽。
他看見前面的人影，大步邁了過去，拍了拍前面那男同志的肩膀。
唐國華回頭，在看見蘇錦煙時，眼裏閃過慌亂。
“錦煙，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