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都累了,爲了犒勞大家,她點了十幾個菜過來。
現在的老李裁縫店以及旁邊的‘初顔’服裝店都有兩個老闆,李師傅和蘇錦煙五五分紅。
李師傅的學徒們領的是工資兼提成,相比以前一個月的固定工資三十塊,這個月他們賺了上百塊。
李師傅又把酒壇子抱出來了,笑着說道:“今天少喝點,不喝多。”
淩承業蹙眉:“一人一碗,不能再添,要不然我去把方姨叫過來。”
李師傅一聽,沒好氣地說道:“難怪那老婆子越管越緊,原來是你小子向她告狀了。行了,一人一碗,不能多喝。”
李師傅太高興了,在酒桌上把蘇錦煙誇得像什麽似的。
今天大家都累了,酒喝了,飯吃了,就各自散了。
淩承業讓學徒們把李師傅送回去,李師傅拉着淩承業的手掌,把一疊紙币塞到他手裏。
“這段時間你總是幫我們,我那些徒弟都有工錢,你一直是白幹,這是我謝你的,你要是敢拒絕,我就不讓你幫忙了。”
淩承業本來拒絕的,李師傅這樣說,他拒絕的動作停下來。李師傅直接把紙币塞到他的衣服口袋裏,說道:“你的病不能拖,得去醫院看看。”
學徒們把李師傅扶走了。
“小軍困了。”蘇錦煙提醒淩承業。
淩承業發現淩小軍靠在蘇錦煙的懷裏打瞌睡,彎腰把他抱起來。
“我們也回去吧!”
“好。”
剛走出去沒多遠,隻見迎面走來一個人。那人越走越快,離得近了,朝着蘇錦煙走過來。
“你怎麽在這裏?”蘇錦煙見到來人,驚訝。
唐國華推了推眼鏡,視線停留在淩承業身上。
“你一個女同志太晚回去,我越想越不放心,想來看看。你好,我是唐國華,同志怎麽稱呼?”唐國華對淩承業說道。
“淩承業。”
“淩同志是做什麽的?”
“在醬油廠工作。”
“醬油廠不錯。”唐國華說了句,又回頭對蘇錦煙說道,“你每天都這麽晚回來嗎?你還喝酒了?你一個女同志,怎麽能在外面喝酒呢?”
“平時也不怎麽喝,今天太高興了,和師傅他們喝了點。”蘇錦煙笑了笑。“你這麽晚不回去,學校那裏能行嗎?”
“等會兒找個招待所住一晚上就行。”唐國華說道,“雖然我們已經訂婚了,但是畢竟沒有結婚,我不會敗壞你名聲的。”
淩承業看了唐國華一眼。
如果換作正常的女孩聽見這樣的話,應該會說:我們是未婚夫妻,你隻是臨時來住一晚上,怎麽會是敗壞名聲?你根本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
這個人長得挺老實,看來并不老實。
淩承業看向蘇錦煙。
小姑娘喝了點酒,面如紅霞,眼神裏閃耀着光,比平時那大大咧咧的樣子多了幾分嬌媚。要是讓這樣一個姑娘和一個男人待在一個房間裏,隻怕是很危險的。可是,他隻是一個外人,他們是未婚夫妻,這樣杞人憂天的事情也輪不到他來幹涉。他也沒有立場要求人家未婚夫妻不住一個房間。
蘇錦煙沒說話。
淩承業:“……”
她這是贊同還是不贊同?
唐國華扶住蘇錦煙:“你喝了酒,我扶着你。”
“其實不用,我沒喝多。”蘇錦煙掙脫了唐國華的手掌。
唐國華落了空,又把注意力放在淩承業的身上。
“這是你兒子嗎?”
淩承業嗯了一聲。
“他媽呢?”
蘇錦煙蹙眉:“這是他的私事,不用問這麽清楚吧?”
“不好意思,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看着你一個男同志帶着這麽小的孩子挺辛苦的,所以多嘴問了一句。”
“到了。”淩承業說道,“你一個男同志這麽晚去女同志的家裏也不方便,她家就在樓上,你就送到這裏吧,有什麽事情白天再說。”
唐國華推了推眼鏡,不悅地說道:“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吧?我們是未婚夫妻,怎麽做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招待所離這裏不遠。”蘇錦煙說道,“你說得對,這麽晚了,我們畢竟沒有結婚,就不要上樓了,免得别人誤會。”
唐國華假笑了一下:“我去認認門,認了就下來。”
“今天就算了,太晚了,下次有空再來吧!”蘇錦煙說道,“需要我送你去招待所嗎?”
“應該不用了吧!”淩承業說道,“你送他了,他還得送你回來,這送來送去的,今天晚上怕是沒完沒了了。招待所不遠,他不是大學生嗎?那麽近的距離,要是找不到的話,那就有點奇怪了。”
“不用。”唐國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淩承業。
這人果然讓他讨厭。
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有種莫名的厭惡感,現在這種感覺更明顯了。
他不會對蘇錦煙有什麽想法吧?
蘇錦煙變得這麽漂亮,這人又住在她隔壁,要是對她産生點什麽想法,就是想從他手裏翹人了。
唐國華看着蘇錦煙上樓。
淩承業抱着孩子跟上她。
這種畫面怎麽像是一家三口同時回家的樣子?
唐國華蹙眉,看着蘇錦煙的身影深思。
蘇錦煙是真的困了,也沒有工夫多想别的。她回房洗漱後就準備休息,可是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了,而且還敲得挺急的。
蘇錦煙從門縫看了一眼,确定是淩承業這才打開門。
“怎麽了?”
淩承業把淩小軍交給她,說道:“再麻煩你一下,讓小軍陪你睡一晚。”
說完,他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蘇錦煙抱着淩小軍呆立在那裏。
她想到什麽,把淩小軍抱回自己的床上,給他蓋好被子,這才匆匆地來到他的房間。
他還沒來得及反鎖。
“你出去。”淩承業見她進來,壓低聲音說道,“明天我再來接小軍。”
“你是不是又要犯病了?”蘇錦煙問,“你這樣不行,我送你去醫院吧!要是沒錢的話,我可以先借給你。你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
“不用了,你出去。”他最近爲醬油廠賣出去不少貨,提成拿了不少。如果隻是因爲錢的話,他也存了一筆。可是,那不僅僅是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