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看見上面顯示的名字時,猶豫了一下。
她推了推身側的秦永安。
秦永安睜開眼睛,在看見來電顯示時,說道:“不接。”
“可是她對我挺好的。”蘇錦煙說道,“這麽多年來,我們家之所以和鄭家維持着良好的關系,其實也是因爲她。這個等會兒再說,我還是接一下吧,畢竟是長輩。”
“好,聽你的。”
蘇錦煙接通電話,按了免提。
“宋姨。”
“煙煙,你有空嗎?宋姨想請你喝杯咖啡。”
“宋姨是有事嗎?我現在和男朋友在一起,可能沒什麽空。”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接着宋鹂說話的聲音就有些顫抖了。
“你什麽時候有空,宋姨都可以的。隻說幾句話,不會耽擱很多時間。”
“那好吧,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吧!”
秦永安捏了捏她的臉頰,俊臉上滿是不悅。
顯然,他對她答應别人吃飯表示很不高興。
挂斷電話後,蘇錦煙說道:“我們兩家以後應該不會再聚了,借着這個機會請她吃個飯,把有些話說開,一勞永逸嘛!”
“嗯。”
“你知道爲什麽我們兩家這麽多年都有來往嗎?”
“不知道。”
“當年我媽爲了一筆生意趕路,被車撞了,當場小産。司機撞到人之後就逃逸,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宋姨正好經過,馬上打120把我媽送去醫院,還全程陪在身邊。我媽是個工作狂,根本沒發現自己懷孕了。這一小産,再沒有生育的機會了。醫生說了,如果再晚點送過去,連大人都保不住。因爲這件事情,我們全家人都很感激她。至于她丈夫,這人擅長僞裝,在外面維持的形象挺好的,誰會想到他是個僞君子?”
或許蘇父不是不知道,隻是沒有牽扯到自己的利益,對方又對他們家有恩,所以睜隻眼閉隻眼。要不然,蘇父這樣的商界老狐狸,怎麽可能看不破鄭父的虛僞和貪婪?
“好,中午我陪你去。”秦永安說道。
宋鹂與蘇錦煙約在西餐廳。
當蘇錦煙抵達的時候,宋鹂已經到了。
“抱歉,宋姨,我們來晚了。”
長輩先到,作爲晚輩,蘇錦煙有些不好意思。
“不不不,是我來早了。”宋鹂看見秦永安,神色激動。“快坐……”
秦永安拉開椅子,等蘇錦煙坐下之後,他在她身側坐下。
“我們先點餐吧!”蘇錦煙對宋鹂說道。
“好。”宋鹂拿着菜單,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永安。“永安,你想吃什麽随便點。”
秦永安拿起菜單,對旁邊的服務員點了他和蘇錦煙喜歡吃的,然後說道:“那位女士想吃什麽就問她吧!”
宋鹂心裏酸澀,随便點了一個套餐。
“煙煙,我沒想到你會和永安在一起。”
“我也沒想到你和他還有那一層關系。”蘇錦煙說道,“宋姨,你找我出來是想說什麽?”
宋鹂看向秦永安,苦笑道:“我隻是想确定一下,現在看來不用問了。你和永安很相配,我很開心。”
“既然你沒什麽想問的,那吃了這頓飯之後,可不可以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秦永安淡道,“你是鄭太太,應該去關心你兒子,煙煙和我與你沒有關系,你不用把精力投放到我們的身上。”
“永安,我是你媽媽……”
“早就不是了。”
“永安,你就不能原諒媽媽嗎?當年,我也是走投無路了。”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做出那樣的選擇是對的,如果是我,或許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可是,既然你已經決定放棄我了,就應該明白你已經沒有兒子了。哦,不,你有,你有鄭玉恒那個兒子。那年你接我過去,我看你對他疼如珍寶,我才明白你從來不缺兒子。既然如此,鄭太太應該珍惜現在的豪門生活,我們互不打擾就好。”
“上菜了。”蘇錦煙說道,“先吃吧!”
服務員把他們的套餐送上之後,秦永安把蘇錦煙那份挪過來,用刀叉幫她切成小塊。蘇錦煙坐在旁邊,專心緻志地看着他的動作,用欣賞和溫柔的眼神看着他。
宋鹂看着這對金童玉女,欣慰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她喜歡蘇錦煙這個小姑娘。
原本她和鄭玉恒在一起時,她已經把她當兒媳婦看待。隻是沒想到她最終選擇的卻是自己那個受盡磨難的親生兒子。這樣她不僅不會反對,反而更加開心。
永安太苦了,現在終于有人心疼他,愛着他,像個太陽一樣照亮他灰暗的人生,她這個當媽媽的也可以放心了。
豪門生活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樣幸福。這些年來,她花光了所有的力氣才艱難維持着表面的榮光。突然,她累了,不想維持下去了。
自從鄭玉恒和蘇錦煙分手之後,鄭父的脾氣越來越不好。那天他突然對她動手了,徹底打碎了她的貴婦幻象。
直到看見蘇錦煙和秦永安在一起,她才知道他爲什麽那麽氣急敗壞。
難怪他僞裝了那麽多年,在這個時刻撕破了虛僞的表面。原來是知道蘇家這棵大樹是真的抱不住了,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宋姨,我和永安還有事,如果你沒有别的想說的,我們就先走了。”
一頓飯之後,蘇錦煙站起來告辭。
“你們要好好的。如果可以的話,你們結婚的時候能不能給我發個喜帖?”宋鹂的眼眶紅了。
“還早呢,我要出國幾年,等我們完成了各自要做的事情,變得更加優秀的時候就結婚,到時候肯定會給你發喜帖的。”
“好,好。”
“我們走了。”蘇錦煙拉着秦永安離開。
宋鹂看着兩人越走越遠。
她小跑了幾步,趴在門前,對着走遠的秦永安喊道:“永安,對不起,你能原諒媽媽嗎?”
秦永安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想原諒你,但是十歲的秦永安不願意。你我母子情分淺,就這樣吧,各自安好,互不打擾,也不談虧欠與埋怨。”
宋鹂掩面哭泣,痛苦地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