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雞蛋,天啊,這是要我的命啊……”
在對面不遠處,一個清俊的小夥子抛着手裏的石頭,沒好氣地說道:“這些長舌婦,老天爺不收,小爺我來收。這位蘇姑娘可是讓我們老大鐵樹開花的人,豈容這些老婆子羞辱?”
蘇錦煙并不知道這個插曲,她在想宋清揚的事情。
宋清揚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應該不會病得下不了床。她仔細想了想,大概猜到了他是因爲臉上的傷才羞于見人。
“小姐,那位宋大人還有發妻,你對他這麽好,要是被傳出去,怕是對你的名節有損。”婢女對林語惠說道。
蘇錦煙看着主仆兩人經過,背對着她們,避開了她們的視角。
“半夏,咱們府裏是繼母當家,我雖是嫡女,卻不受寵。與其讓她把我嫁給那些鳏夫做繼室,還不如掌控自己的命運。宋清揚年輕俊美,又非常有才華,隻要給他機會,他肯定能給我想要的一切。”
“小姐要找年輕俊美的,又不是沒有别人。”
“那些男子要麽是庶子,要麽是後院有一堆的女人。我那繼母不會讓我高嫁的,與其找個那種我看不上的,還不如宋清揚這種身家清白,後院幹淨的。我嫁給他就是低嫁,又可以在仕途上幫助他,拿捏他很容易。”
“他的那個原配呢?”
“一個鄉下婦人,想要拿捏他很容易。”
林語惠和半夏越走越遠,蘇錦煙走向與他們相反的方向。
“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衙門那邊到處搜查小賊。”
蘇錦煙看着衙役押着幾個人走過,旁邊的攤販說着這件奇事。
“聽說是有個小賊傷了錦衣衛,現在錦衣衛給衙門下了最後通牒,要是以後街上再發現半個賊,衙門那邊要倒大黴。”
“那咱們這些老百姓倒是樂見其成。畢竟天子腳下從來不缺有錢人,那些小賊偷得容易,咱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出門還得防着自己的幾兩銀子被偷光,多可憐啊!”
宋清揚聽見門口有聲音,以爲是蘇錦煙回來了,連忙下床去開門。
打開門時,看見林語惠主仆,臉色沉了沉。
“林小姐怎麽來了?”
“你的眼睛……”林語惠擔憂地看着他。“是誰傷了你?”
“是我不小心摔了。”
“宋大人,你不用瞞我,我們相識一場,好歹也是朋友。如果你有難處,我可以幫你。”
“真的沒有。林小姐,我一個外男也不方便招待你,你先回去吧!”
“你家夫人在嗎?”
“不在。”
“宋大人,你和夫人是不是吵架了?你受了這樣的傷,她居然不留下來照顧你。你夫人在哪裏,我幫你把她找回來。”
“林小姐,我隻是想清靜幾天,你别再吵我了。抱歉,我真的沒有力氣接待你。”
宋清揚把門合上。
半夏氣呼呼地說道:“小姐,你瞧瞧他,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算了,半夏,宋大人心情不好,又受了傷,難免會失态。我們走吧!”
走得遠了,林語惠壓低聲音說道:“半夏,我讓你派人去查宋大人的發妻,你派出去的人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嗎?”
“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半夏說道,“小姐,你看宋大人的态度,他對小姐這麽冷淡,小姐還是想嫁給他嗎?”
“你沒發現嗎?他和他的那個發妻應該是出了什麽事。剛才提起她時,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這是我的機會,如果他們真的有了隔閡,我就可以沒有顧慮地搶占他的心。我可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
林語惠剛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個小厮馬上來彙報消息。
“你說什麽?”林語惠猛地站起來。
“新科狀元宋大人的妻子就是最近正當火的錦繡閣的老闆娘。”
“消息準确嗎?”
“小的查了又查,确定了又确定,千真萬确啊,小姐。”
林語惠揮了揮手,示意小厮退下。
“半夏,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嗎?”林語惠說道,“那個老闆娘與一個男人在酒樓裏吃飯,而且那個男人的身份還很特殊,要不然進不了酒樓。宋清揚的眼睛傷成那樣,明顯是被人打了,你說與那個男人有關嗎?”
“小姐,你的意思是說宋大人的夫人與别的男人有染?”
“我也不知道他們發展到什麽地步,但是明顯宋大人看見自己的妻子與外男在深夜同遊還一起吃飯,他們之間肯定是出問題了。”
林語惠在得知蘇錦煙就是宋清揚的夫人時,心裏有些酸溜溜的。
在她的想象中,宋清揚那個鄉下童養媳應該是粗鄙不堪的、醜陋蒼老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妩媚風情,身段妖娆得連個女人看了都想多看幾眼。
如果宋清揚有這樣妖豔的原配,他這輩子真的能夠忘掉這麽一個人嗎?
林語惠想過與蘇錦煙再見時,她要找她說說宋清揚的事情。她想問蘇錦煙是怎麽想的,到底還要不要宋清揚。如果不想要了,是不是可以把宋清揚讓出來。
然而,林語惠怎麽也沒有想到再見面時不是在錦繡閣,也不是在林家,而是在安陽侯府。
安陽侯府的大小姐房玉沁及笄,今天是府裏的大日子,宴請了整個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蘇錦煙作爲平民,按理說沒有這個榮幸。然而,她的錦繡閣太紅火了,貴族小姐和夫人無人不知。于是,蘇錦煙被請進府裏給房玉沁做妝造。
作爲今天的主角,房家要房玉沁從上到下無一不精緻。
雖然他們早就用上了蘇錦煙制作的洗發膏等物,頭發變得烏黑柔順,皮膚變得白裏透紅,整個人像是在發光,但是爲了更好的效果,他們還讓蘇錦煙親自來給房玉沁化妝。
蘇錦煙其實不想來,但是對方給得太多了。她隻需要跟進這麽一天,對方就支付一千兩銀子。
林語惠與房玉沁是閨蜜。因此,林語惠在房玉沁的閨閣裏見到了蘇錦煙。
“語惠姐姐,你一直盯着蘇老闆看,莫不是被她迷住了?”房玉沁笑眯眯地說道。
林語惠幹笑:“是啊,蘇老闆長得很好看。”
堂堂官家女眷跑來伺候别人,她不覺得丢人嗎?哪怕宋大人隻是五品官,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官員。
林語惠越來越覺得宋大人娶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他人生的污點。
她長得好看又有什麽用?以她這種作派,根本就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