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煙見他沒進去,看着他欲言又止。
唐嵘之故作不知道她的意思,催促:“這麽晚了,進去吧!”
“好……”蘇錦煙情緒低落地轉身,自言自語。“也是,那張床又大又軟,比這裏的床舒服多了,換我也想睡那邊。”
唐嵘之失笑。
“我還有事要處理,最近都很忙,所以要在那邊盯着。那邊的床雖然軟,但是這邊的飯更好吃。等我閑下來了,還是會過來的。”
蘇錦煙進了門,對站在門口的唐嵘之說道:“那唐大人,你快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唐嵘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蘇錦煙看着唐嵘之的背影,臉頰越來越燙。
原來,有人可依的感覺是這樣的。
在别人眼裏,他是閻王,是煞星。在她眼裏,他是英雄,是依靠。
蘇錦煙正準備關門,宋清揚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宋清揚目光陰沉地看着她。
蘇錦煙被他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說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那人是誰?”他隻看見一個背影。
蘇錦煙蹙眉:“清揚,你問這個做什麽?”
“他是你要和我和離的原因對吧?”
“不是因爲他,是因爲我們本來就隻是假夫妻,沒必要再耽擱彼此。今日見着的那位林小姐,她是吏部尚書府的小姐,對你暗生情愫。你們挺合适的。”
宋清揚拉住蘇錦煙的手腕,把她拖進院子。
“既然你這麽在意這個有名無實的問題,那今天我們就做實了它。”宋清揚說道,“哪個是你的房間?”
木蘭和木槿聽見聲音出來查看,在看見宋清揚抓着蘇錦煙不放,蘇錦煙在他手裏掙紮着的畫面,頓時上火了。
今天店裏出事的時候她們在外面送貨,錯過了對付惡棍的時間。現在倒好,又來一個登徒子欺負他們老闆,真當她們的刀鈍了是吧?
“啊……你誰……”宋清揚被人抓住手腕。
木槿眼神冰冷地看着宋清揚:“你們這些臭男人真當我們女人好欺負是不是?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對我們姑娘動手動腳……”
“木槿,别傷他,讓他出去就是了。”蘇錦煙在旁邊叮囑。
木蘭護着蘇錦煙:“姑娘,你别怕,我們不會再讓任何人有傷害你的機會。”
木槿揮出拳頭,直接送給宋清揚一對熊貓眼。
宋清揚慘叫。
平日溫潤如玉的男人,此時也像個落水狗一樣狼狽不堪。
宋清揚被趕出去了。
他氣憤地拍着門,對着裏面的蘇錦煙說道:“蘇錦煙,你答應過我娘會永遠照顧我,這就是你的承諾嗎?你不要忘記了,當年是我娘買下了你,你才沒有被餓死。你現在背叛我,對得起我們家對你的恩情嗎?”
“姑娘……”木槿冷道,“我讓他閉嘴。”
木蘭看她臉色不好,扶着她往裏面走去。
“姑娘,當斷不斷。”木蘭勸道。
木槿剛把門打開,宋清揚看見她這個女煞星,拔腿就跑了。
木槿嗤了一聲:“沒種的男人。這種男人還敢肖想我們姑娘。”
“你們也早點休息。”蘇錦煙說道。
“姑娘,今天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們居然沒在你的身邊保護你,是我們沒用。姑娘罰我們吧,讓我們的心裏舒服點。”
“與你們無關。正好那個時候我讓你們出去送貨,你們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知道會出那種事情?”
“今天京兆府衙門的官爺來過了,查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給了我們清白。那幾個砸我們店的都被抓起來了,還有幕後主使他們的雪顔閣掌櫃,也被判了刑。”
“這麽快?”
“我看見錦衣衛的大人跟在京兆府官爺的身邊,全程盯着他們審理了這個案子。京兆府的還要看錦衣衛的臉色行事,在判刑的時候,他們剛開始判得有點輕,那位錦衣衛的大人冷笑了一聲,京兆府的大人馬上改判,讓對方賠了我們三千兩銀子,服勞役十年。”
“這算是重刑了。”蘇錦煙驚訝。“三千兩銀子給了嗎?”
“現場就得給,不給就直接讓他們死刑,你說他敢不給嗎?”木蘭說道,“姑娘是不是開心些了?”
“是開心些了。”蘇錦煙點頭。“好了,你們别陪我了,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快回房休息。”
木蘭木槿再三叮囑有什麽事情喊她們,她們就在隔壁,聽見聲音就過來陪她。
兩個丫頭走後,蘇錦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裏全是唐嵘之爲她所做的一切。
她在他的大床上睡了一天,他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這個男人怎麽這麽可靠?
不行,不行,蘇錦煙,你不能胡思亂想。
他是錦衣衛指揮使,是天子近臣,是京城權貴。
隻要他一句話,後宅裏不知道多少美人投懷送抱。隻要他一句話,京城裏的閨秀随便他挑。
像他這樣的人,就算是公主郡主那也是配得上的。
她不能胡思亂想。
不過,宋清揚那裏必須得處理幹淨。
他不寫這封和離書,那換她來寫好了。
蘇錦煙翻出文房四寶,用蝌蚪狀的字體寫下了和離書幾個字。
她看着那幾個歪歪斜斜的和離書,皺了皺眉……
好醜。
算了,還是讓宋清揚寫吧!
接下來幾天,店鋪要整修。
蘇錦煙趁機多做些産品,到時候開業的時候可以賣個好價錢。
“蘇娘子,是你吧?”一個買菜的大娘挎着籃子歪着頭看她。“哎呀,真的是你啊,我差點沒認出來。你這變化也太大了。”
“王大娘……”蘇錦煙溫柔地打招呼。
“蘇娘子,聽說你做生意賺錢了,這是好事。可是咱們女人啊,還是應該以男人爲天。你不能因爲賺錢了就不管你男人了是不是?那麽一個大男人,整天冷鍋冷竈的,真是可憐。今天更是直接病得下不了床。你是不是應該回去照顧他啊?”
“他病得下不了床,大娘是怎麽知道的?”蘇錦煙問。
“他找隔壁的二柱子去衙門幫他請假。我看他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問他怎麽了,他說染上風寒見不得風。那聲音啊,粗啞得不行,太可憐了。”
“多謝大娘,我知道了。”蘇錦煙說道,“我還有事,不打擾了。”
王大娘看着蘇錦煙的背影,啧啧兩聲:“瞧,那就是我們家隔壁的新科狀元宋大人的夫人,以前還是個鄉下丫頭的打扮,這才多久啊,這樣光鮮亮麗,還整天不着家,隻怕在外面有野漢子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