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隻是一些面粉。”唐嵘之說道。
“可是進入眼睛也會不舒服的。”蘇錦煙說着，抓着唐嵘之的手尋找着水源。
不遠處有條小河。
蘇錦煙帶着他穿過人群，在小河邊停下來，找了個位置坐下。她用手帕浸了水爲他擦拭眼角的面粉。
“呼呼……”
她取下他的面具，看着那張俊顔，動作停了下來。
“怎麽了？”唐嵘之等了半天，發現她沒動。
蘇錦煙回過神來，一邊清洗一邊吹。
唐嵘之感覺有些癢，有點香，連那顆心髒都蕩漾起來了。
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但是在這樣的模糊之中，他的心跳不受控制了。
“現在怎麽樣？”
“還是看不清。”
“要不去醫館看看吧？”
“隻是普通面粉，用不着去醫館。”
蘇錦煙摸了摸腰間的空位：“那人真讨厭，不僅偷了我的荷包，還讓你受傷了。”
“這不算受傷……”
唐嵘之見她情緒低迷，猜測在爲自己的荷包傷感 ，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遞過去。
“我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卻連個小賊都沒有抓住，是我沒有照顧好你。諾，這是賠償。”
“我不要。”蘇錦煙就算再愛财，也知道什麽該拿什麽不該拿。“我再給你洗洗。”
唐嵘之任由她清洗着他的眼睛。
“再吹吹……”
蘇錦煙湊過去，在看見唐嵘之深邃的眼眸時，心裏一慌，身體往後仰。
“我看你沒什麽事了，要不……走吧！”
“不是餓了嗎？剛才那點東西填不飽肚子，我帶你去酒樓吃酒。”唐嵘之起來，朝她伸出手掌。
蘇錦煙把手交給他，任由他拉起來。
唐嵘之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一直抓着她的手。
蘇錦煙試着抽出手掌，但是對方抓得太緊了，根本就抽不出來。她偷偷地瞟了一眼唐嵘之，臉色紅潤。
唐嵘之嘴角上揚。
“你的面具……”蘇錦煙把面具遞給他。
唐嵘之微微低下頭，把臉湊過去。
蘇錦煙的臉頰更紅了。
唐嵘之看出來了，這姑娘應該對他的臉挺滿意的。
以前他也知道自己的臉長得好，也有不少女子盯着他發呆，但是他都覺得不耐煩 。如今倒好，居然想用這張臉逗她。
蘇錦煙爲他戴好面具。
唐嵘之帶着蘇錦煙去酒樓吃飯。
剛走進酒樓，隻見宋清揚和林語惠也走進來。
宋清揚看見蘇錦煙，視線停留在唐嵘之的身上，眼裏滿是怒意。
唐嵘之穿着家常衣服，沒有穿官服。再加上他戴着面具，宋清揚不知道他的身份。
蘇錦煙突然有些心虛。
不過，在看見宋清揚旁邊的林語惠時，又覺得這沒什麽心虛的。
兩人早就說清楚了。
宋清揚現在不放手，一是不習慣，二是接受不了自己對他的态度說變就變。
“老闆娘，是你啊！”林語惠認出她。“你也來這裏吃飯嗎？”
“是啊！”蘇錦煙縮回手， 把唐嵘之抓着的手抽了回來。
林語惠這才留意唐嵘之，說道：“這位是老闆娘的夫君嗎？”
宋清揚的臉色比墨還黑：“真的嗎？老闆娘，這是你夫君？”
蘇錦煙張了張嘴。
“與你們有什麽關系？”唐嵘之開口。“兩位和煙煙很熟嗎？”
“老闆娘，你夫君有點兇啊！”林語惠淡道，“不打擾兩位了。宋大人，我們進去吧！”
“不好意思啊，各位，廂房已經沒了。”夥計對林語惠和宋清揚說道。
“那總不可能讓我們在大堂裏用飯吧？”林語惠蹙眉。
“這個……實在是抱歉。咱們店裏的宵夜很有特色，最近幾乎都是滿客狀态。現在這個時間還有空位，隻怕再晚一兩刻鍾，連這大堂也沒位置了。”
“宋大人，我們現在……”
唐嵘之帶着蘇錦煙往裏面走。
蘇錦煙遲疑了一下，跟上了唐嵘之。
“爲什麽他們可以進去？”
夥計剛才已經見過唐嵘之的令牌。那個活閻王誰敢惹？
“他們早就訂好了位置。”夥計隻有這樣說。
事實上，活閻王是他們老闆的朋友，别說要個廂房了，要整個店鋪都得給。
林語惠最終還是沒有留下來吃飯。
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麽可能在大堂和平民共餐？
“宋大人……”林語惠見宋清揚還沒走，停下來看着他。“你認識那位老闆娘？”
宋清揚不想回答，轉移了話題。
然而他越是這樣避而不談，越看起來像是心虛。
蘇錦煙站在窗口，見他們離開了，放松下來。
她剛想轉身，突然撞上一個肉牆。
唐嵘之堵在後面，手臂環住她的腰，低頭定定地看着她。
“他看見我們了。”
“所以呢？”蘇錦煙推了推。
“他誤會了。”唐嵘之又道，“看他的神色，應該是很生氣。你打算怎麽解釋 ？”
“我和他說了和離的事情，他不願意寫和離書。我說不寫和離書，那就寫休書好了。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之前明明是他提出把我當姐姐的，現在不放的也是他。你們這些男人是不是覺得被女人甩了很沒有面子，所以才這樣不甘心？”
“别拿我和他相提并論。”唐嵘之淡道，“他不寫，我讓他寫。”
“你别吓唬他。”
“心疼了？”
“不是，就是不想讓他覺得我是攀上了富貴才不要他的。”蘇錦煙紅了臉頰。
唐嵘之笑了，在她耳邊說道：“隻有這樣他才會徹底地放手和死心。你信不信，如果不給他點壓力，讓他知道害怕，他會一直死纏着你不放手。等他有了更好的選擇，甚至留着你做妾或者外室。”
“不可能的。”
“你呀，還是太天真了。男人的劣根性我比你清楚。”唐嵘之不再多說。
夥計把菜上齊了。
“走吧，吃飯。”
蘇錦煙跟着唐嵘之來到桌前。
她沒有發現的是唐嵘之又牽起了她的手，可是她沒有拒絕。
不僅沒有拒絕，現在牽得越來越自然了。
“你的眼睛真的沒事嗎？”
“還有點不舒服。要不你再幫我吹吹？”唐嵘之湊近她。
蘇錦煙非常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這次換唐嵘之的呼吸亂了。
他捏了捏她的臉頰：“笨，早沒事了，快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