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轉身,牆壁上鑲嵌堪比電影院的巨大屏幕!
屏幕下方有塊100寸的書寫區,他舉起專業手寫筆,在書寫區哒哒寫闆書。
落下的每一筆,都放大數倍,呈現在上方的大屏幕上,以便讓全場五百名學生看得見。
他教數學時不喜歡用現成的課件,還是習慣手寫,手寫過程既能自己整理思路,也能帶動學生們思考,而課件總會讓學生精神渙散。
很快,一行字出現在黑闆上。
【一個非奇異射影代數簇上的每一個調和微分形式,都是代數閉鏈的上同調類的一個有理組合】
“無論哪個同學,能理解這句話裏的哪怕一個專業術語,都能在班裏稱王稱霸。”宋河轉身微笑,“這就是霍奇猜想!”
底下滿堂學生們表情發愣,幾百個問号從幾百顆小腦袋上飄起。
“是不是都在考慮轉班了?”宋河問。
教室裏響起一片哄笑。
“别緊張,這方面我也研究的不深,不會給大家講太深入的東西,咱們從基礎開始。”宋河說。
“數學前沿正演變的越來越抽象,霍奇猜想就是其中的典型,微積分運算在裏面很重要,但不是像你們現在學的知識一樣,把微積分運算放在實數上,也不是複數上,而是在更抽象的領域裏去微積分。”
“想從一層層抽象境界裏往前走,咱們先回到最初。”
宋河轉身,繼續在屏幕上寫闆書,邊寫邊講課:
“幾個世紀以前,數學家笛卡爾成功把幾何變成代數,比如最普通的表示一條直線,怎麽表示?滿足方程所有點(x,y)的集合,比如y=kx+b。”
“包括高考裏常見的橢圓方程,雙曲線方程,都是同樣的原理,好理解吧?”
滿場學生點頭如搗蒜,這種送分題屬于傻瓜也會,不能理解就沒必要坐在這聽課了,回宿舍洗洗睡吧。
“兩個世紀前,抽象程度更進一步。”
“舉個例子,x方加y方等于4,數學家們不再說這是個圓心在原點,半徑爲2的圓,而是直接研究方程産生的對象。”
“有同學會問了,這有什麽區别嗎?當然有區别,更抽象了嘛,你看到方程的時候不再去考慮方程對應的實物,而是隻研究方程。此時出現了一些無法直觀化的方程,也就是說它沒法轉化成現實中的幾何形狀。”
“找一個比喻來幫助大家理解,像極了虛數!實數所有人都能理解,因爲它可以和生活對應,1個蘋果3個蘋果,一目了然。但誰見過有i個蘋果?誰見過-3i個蘋果?蘋果的鬼魂嗎?”
“這種非常抽象的代數方程産生的對象,就叫代數簇,你可以列一組有限數量的方程,所有方程對應的點就共同形成這個簇。”
“舉個非常簡單基礎的例子,你列兩個圓的方程,這倆圓的邊緣有一片重合,那麽這裏重合的部分就是方程組定義的簇。”
講着講着宋河發覺不對勁,按理說講了這半天,孩子們該刷知識返點了,怎麽沒刷?
他回頭看了一眼,一看學生們此刻的表情,恍然大悟。
暫時講的都太基礎了,孩子們都會,沒學到新知識,自然也沒返點。
“好,咱們上上難度!x方加y方加z方等于a方,這個a解代數方程,被一個球面通過,得到一個光滑的二維曲面,這就是什麽呢?就是霍奇猜想裏的專業術語……一個非奇異射影代數簇!是不是很簡單?”
教室裏響起一大片哦哦哦的恍然聲,學生們十分驚喜。
【498名神童聽了你授課,小有所得,返還海量數學知識點!】
宋河停頓,感受腦海中井噴般的新知識,被微微吓到!
這次知識返點……好多!
他目光掃過滿場學生,看來神童們的經驗爆率出乎意料的高!一個神童爆的知識返點,至少頂他在前科大數院教的幾十個大學生!
僅僅帶這一個班,就相當于上萬名大學數學系學生的知識返點量,回報率高的吓人!
宋河一下子來激情了,講課速度不由自主地變快:
“一個非奇異射影代數簇上的微積分……我們把這種類型的抽象對象定一個名稱,叫H對象!”
“H對象本身可能不是幾何對象,但能以一種非微積分的方式,通過幾何對象構建起來,用術語來說就是代數閉鏈的上同調類有理組合……”
“微分形式上存在一種特定的運算,名字叫外導數……”
“什麽時候我們說一個微分形式是恰當的?有同學預習了嗎?對,一個微分形式是另外某個微分形式的外導數!”
“外導數是零的情況呢?那麽它就是閉的。”
“差如果恰當,那就是上同調……”
話筒将他滔滔不絕的講課聲放大,傳遍整座大教室,學生們聚精會神地聽,偶爾有人動手做一下筆記。
神童們聽課效率超高,宋河看眼前的系統提示就知道了。
【489名神童聽了你授課,小有所得,返還海量數學知識點!】
【490名神童聽了你授課,靈感迸發,返還海量數學知識點!】
【105名神童聽了你授課,舉一反三,返還海量數學知識點!】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中午十二點。
宋河沉浸在授課中,學生們也沉浸在攝取新知識裏,師生雙方都沒意識到該下課了,大家的思緒是被一陣咕咕聲打斷的。
咕咕聲一起,便像傳染般在教室裏此起彼伏,終于響到引起宋河注意。
他奇怪地靜下來聽了聽,發現是學生們肚子在咕咕叫。
“餓了?”宋河笑道,“餓了去吃飯吧!今天課程到此結束,剛起了個頭,大家不懂的回去查查資料自學,明早準時再來!”
“起立!”袁天罡嘹亮的一嗓子。
滿場五百名學生起身,微微鞠躬,“老師再見!”
宋河擺擺手,學生們争先恐後沖出教室。
轉眼間,教室裏空空蕩蕩,隻剩他一個人。
但他沒走,倚靠講台站着,低頭閉目,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