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一進門，便馬上把門關緊反鎖，滿面凝重轉身，“二位，不要再拉學生注冊這個東西了，你們已經注冊的話，看看能不能把賬号注銷掉。”
教授和菲爾德相視一眼，都愣了，“爲什麽？”
霍普打開手機，跳過注冊界面進入商城，敲打搜索，再把手機舉起來給兩人看。
“這種抗體熟悉吧？咱們都用過，記得咱們用的時候一管多少錢嗎？”霍普問。
“3000刀。”教授回憶。
“這上面賣多少錢？”霍普問。
“850刀。”教授茫然，“怎麽了？”
霍普沒直接答複，又點擊幾下，“再看這個，這種酶，你們之前用的什麽價格？這上面賣的是什麽價格？”
“我記得之前用過幾次，一小支一萬多刀。”菲爾德說，“這上面3500刀。”
“明白了嗎？”霍普說。
“你的意思是這上面的貨太便宜，是假冒僞劣？”教授皺眉，“但宋河承諾說都是絕對合格的正品，假一賠十，售後非常完善，我覺得未必不能用。”
“當然是正品，當然合格，确實物美價廉，問題就壞在這裏。”霍普說，“我們不能用這個平台。”
教授和菲爾德滿頭問号，疑惑不解。
“還不明白嗎？”霍普歎氣，“宋河宣稱這平台上有全世界70%的實驗用品生産商，但你們仔細觀察了嗎？入駐商家基本全是宋河本國的公司，宋河是幫他本土的企業打廣告搭建網購平台，真實目的是向全世界低價傾銷！”
“它們賣的價格加上運費關稅，隻有咱們平時采購價的三分之一，如果放任星際科研商城的産品進來，所有高校都用，什麽後果？咱們本土科研用品企業大幅萎縮，甚至被沖擊到集體破産！”
“本土科研用品企業的老闆們我都見過，每次競選，這批人加起來能捐上億刀費用，影響力巨大！星際科研商城一出，他們面臨破産危機，你們身爲藤校教授，公開帶着一大群學生去注冊星際商城，考慮過後果嗎？”
辦公室裏一片安靜。
教授和菲爾德眼神震驚，迅速冷靜下來，剛剛拉新用戶賺錢的興奮勁兒徹底消失。
“我覺得也……不至于吧？”教授皺眉，“實在不行我們可以不用這個平台，隻是領一下錢。”
“你注冊完，你的信息就公開挂在上面了，一搜你的名字就能搜出來，你向誰解釋？誰聽你解釋？”霍普嚴肅道。
“賬戶上都有記錄吧，我沒有購買記錄不就行了嗎？”菲爾德問。
“好，那麽星際銀行賬戶你向IRS申報了嗎？你和他們的學者合作過嗎？以前實驗室開支和經費申請沒有一點纰漏嗎？哪怕你滴水不漏，讓你關閉實驗室配合調查幾個月，你的項目能等嗎？你知道校董們都是哪邊的人嗎？”
教授和菲爾德再度沉默，表情不安起來。
“大選臨近，月球上傳聞要打仗，星際銀行把我們不少銀行搞出流動性危機，宋河來勢洶洶，這麽緊張的時間段，你們不要像白癡一樣。”霍普低聲道，“天底下沒有白得的好處，都要還的！”
“明白了。”教授不安地點頭，“謝謝你霍普，我們平時泡實驗室太長了，對外界變化沒有感覺。”
“現在氣氛真的很緊張嗎？”菲爾德不安地問，“已經有這種事出現了嗎？”
“你們不看新聞嗎？”霍普頭疼，“太多了，很多人莫名其妙被指控是間諜，就因爲去參加過學術會議，或給乘黃公司賣過專利。不少國際學術交流中斷了，留學生也在收緊，韋瑞制藥的老闆前幾天公開破口大罵宋河，韋瑞制藥可是選舉捐款的大戶。”
“明白了。”菲爾德掏出手機，“我這就把賬戶注銷掉。”
“這就對了，别稀裏糊塗成了奧本海默。”霍普說。
“更怕變成西魯斯·阿斯加裏。”教授歎氣。
“這是誰？”霍普一愣。
“我上學時從新聞上看過的一個科學家，FBI讓他去當間諜，他拒絕，結果被安排一連串罪名坐牢去了。”教授神色緊張，“如果現在氣氛又緊張起來，FBI會不會安排我們去做間諜？”
“我聽說過好多這種事情，萬一咱們真遇到該怎麽辦？”菲爾德臉色難受。
“隻能配合。”霍普走到辦公桌後，拉開抽屜，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兩人。
兩人看看文件上的内容，目瞪口呆擡頭望着霍普。
……
前沿科技大學，藥學院禮堂。
發布會進入尾聲，宋河在台上談笑風生。
“科研項目吸引投資，也分兩種模式。”
“第一種模式已經提過了，投資人去投資一項新技術，新技術一旦成功并盈利，投資人可以分到相應報酬。”
“這種模式有好處也有壞處，比如你投資到一項盈利潛能超大的項目，可能投資回報率會高的誇張，比如投一萬塊賺一百萬，很多技術真有這種潛力。”
“但也有很多項目，盈利能力确實有限，即便成功了，投資人也賺不到太多，甚至不回本。投一萬塊回報三千。”
“這就要求科研項目更多要往成果轉化的方向走，而不是往論文轉化的方向走，很多學者喜歡爲了發論文而科研，唯一目标就是把論文發到頂刊上，論文發完後自己拿到教職皆大歡喜，但其實論文實用價值并不高。”
“當然，所有科研項目都太急功近利，也會阻礙科學進步，很多時候新突破就是在一些看似無用的研究上誕生的，很多周期長、成功率低、利潤前景低卻揭示科學真相的項目也應該得到支持。”
“這種利潤回報率不高的項目，就推薦用第二種模式，科研債券！”
“科研債券很簡單，固定回報率，比如定好債券期限爲一年，到期歸還本金并給2%的利潤，也很容易吸引到投資。”
“對于暫時缺資金周轉的研發團隊來說，發行科研債券很管用，但有些研發團隊是純窮，壓根沒錢去還本金付利息，而需要做的研究又很關鍵，怎麽辦？”
“這個問題我們正在加緊讨論，像伯樂評分一樣，也有非正式功能的初步計劃，開發全新的複合理财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