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麽清晰嗎？”旁邊有志願者疑惑，“我的夢很模糊，晃來晃去的。”
馬上有志願者附和：
“是啊，我夢很模糊！”
“就是正常做夢，怎麽會很清晰？”
“婁組長的效果跟咱們不一樣啊！”
也有志願者意見不同：
“我的夢也比較清晰，但沒到婁組長那種床單褶皺都能看清的程度。”
“我夢裏的畫質像3A遊戲，能看出細節上不對勁，但總體已經很逼真了，很多角度看上去和現實無異！”
“介于平時做夢和現實畫質之間吧，剛做夢和剛醒來确實容易恍惚，分不清夢裏夢外。”
第一輪參加實驗的白大褂們很快分成兩派，一派聲稱夢境模糊，另一派則說夢境世界格外逼真。
宋河一邊聽着志願者們聊來聊去，一邊從電腦上看兩邊的腦波。
看了許久，他還真看出點門道，但不能确定。
“我試一下。”宋河決定親自上場體驗，“紀天和幫忙點程序，會點嗎？”
“會，都看八百遍了。”紀天和站到電腦後，“最簡單的吃蘋果夢對吧？”
“對！”宋河到躺椅上坐好，戴上控夢頭盔。
他躺下，閉眼，平心靜氣。
周圍變得非常安靜，隐約聽見紀天和點鼠标的聲音，幾乎同時，一股猛烈的困意襲來！
意識模糊，片刻後又清晰起來。
“别睡了，醒醒！上課了！”趙依依的聲音叫他。
宋河迷迷糊糊睜眼擡頭，自己坐在高中教室裏，老虎般威嚴的班建業剛剛走上講台。
扭頭看身旁，同桌趙依依正翻着數學試卷，窗外陽光太烈，照得她有些模糊，巴掌小臉泛着白光，幾秒後白光散去，她的臉變得正常。
腦袋很暈，好像忘了很多東西……昨晚寫作業熬太晚了？
宋河不停揉眼，面前課桌上鋪着數學卷子，但眼睛火辣辣的疼，像害了角膜炎，卷子上烏黑的字迹泡水般揉成一團，完全看不清。
“講講月考試卷。”班建業開口，“壓軸題，找個同學起來講！”
緊張感湧上心頭，這卷子怎麽看不清呢？爲什麽看不清？
老師肯定會叫我！老師肯定叫我！
宋河瘋狂揉眼，拼命睜大眼睛去看試卷，急得頭痛。
“宋河，起來講講。”班建業果然道。
宋河手忙腳亂站起來，起身時偷偷碰身旁的趙依依，暗示她開口幫襯一下，江湖救急！
但站起來半天，身旁同桌像悶葫蘆一樣一言不發。
宋河急了，在底下悄悄伸腿踹她，愣着幹嘛呢？放個屁也成啊！
“不會嗎？”班建業怒氣沖沖開口，“這麽簡單的題爲什麽不會！就算你把趙依依踹死，你不會還是不會！”
“我會！老師我會！”宋河滿頭大汗地解釋，“題目看不清，稍等我看一下。”
又是一陣暈眩，暈的幾乎想吐，手裏的卷子越發模糊。
絕望之際，同桌終于說話了。
趙依依不知從哪摸出一隻紅蘋果，偷偷摸摸放在宋河桌上，“吃！趕緊吃掉它！”
“給我說題！我不吃蘋果！”宋河急眼。
“你快吃啊！吃了你就會了！”趙依依着急催促，用小手戳了戳蘋果，“拿起來吃！這個叫智慧果！”
宋河暈暈乎乎，也顧不上思考太多，伸手摸桌上的蘋果，第一下沒抓到，蘋果被推到旁邊了，他又摸了兩下，終于把蘋果握在手裏。
擡手，剛要把蘋果放進嘴裏啃，腦子忽然一陣清涼！
宋河一個激靈，暈眩感盡數消散，忘掉的東西突然全回來了！
夢！想起來了，我在夢裏！
宋河驚喜異常，忽然發現眼前的教室開始變模糊，他連忙鎮定心神，主動維持渾渾噩噩的感覺，果然教室穩定住，重新變得凝實。
正常做夢時，人大部分時間渾渾噩噩，偶爾也會夢着夢着意識到自己在夢裏，往往在夢中變清醒後，夢境便會迅速崩塌。
但此刻頭戴控夢頭盔，有超聲波壓制，可以在清醒狀态下穩固夢境！
宋河露出一抹微笑，輕輕放下手中蘋果。
他左顧右盼，認真觀察夢境世界。
真的，非常逼真！
身旁的趙依依像活的，頭發絲清晰可數，她正一臉驚恐地擡頭望，“你爲什麽不吃蘋果？”
“對啊老宋，你爲啥不吃蘋果？”後面坐着的丁陽澤開口，“再不吃蘋果你就脫水了！你不渴嗎？”
丁陽澤畫質也很清晰，但遠處其他不熟同學的面孔有些模糊，認真看依舊五官朦胧，像一幫鬼同學。
老丁在這場夢裏似乎有吟唱法師的效果，問完“你不渴嗎”的下一秒，宋河忽然體會到一股焦渴感，喉嚨幹的冒煙，隻想喝水！
“蘋果汁水多！你咬一口蘋果，蘋果汁跟水龍頭一樣就淌出來了！”丁陽澤出言誘惑。
宋河強忍焦渴，在同學們的驚呼聲中離開座位，沖上講台。
“你去哪？！”班建業大怒，“題沒答出來往哪跑？趕緊回去把蘋果吃了答題！”
宋河不理會他，直接蠻力一推……沒推動，班建業銅牆鐵壁般擋在面前，堅硬猶如遊戲裏的空氣牆。
“快吃！”班建業從背後摸出一隻蘋果，放在講台上，“吃了想幹啥幹啥！”
“不吃！”宋河抓起蘋果，反手朝遠處扔去。
後排的袁光突然高高躍起，抽出羽毛球拍，砰一聲打中飛走的蘋果，瞬間将蘋果打回講台上。
宋河驚奇，還能這麽玩？
略微沉思，他抓起蘋果。
“我吃，老師你讓我過去我就吃。”
班建業立刻閃開身體。
宋河瞬間變卦，又把蘋果朝遠處猛扔，一個猛沖！
沖出教室，來到走廊。
宋河狂喜，有種卡bug突破空氣牆的快感，可以在遊戲外圍地圖逛逛了。
他很期待，頭一次清晰觀察大腦給自己設置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