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依依正坐在洞口，用刀開榴蓮，看得出來她最近開了不少榴蓮，刀子舞得生風，動作水果販子一樣熟練。
在她腿邊半米處，赫然坐着一隻小紅毛猩猩幼崽，安安靜靜地注視開榴蓮的過程，爪子不安分地扒拉草皮，像幼兒園小孩等着老師幫忙切水果。
“榴蓮，你想吃嗎？”趙依依拿起一塊榴蓮肉。
坐在地上的小猩猩眼巴巴盯着她，伸出手去抓果肉。
趙依依舉高果肉，“诶？想吃之前得做什麽動作來着？教你的手語呢？”
說完，她自己比劃出一個手語動作。
小猩猩很沮喪，繼續眼巴巴地盯着她，不時伸一下爪子。
“不做動作就沒得吃哦！”趙依依威脅。
小猩猩左顧右盼許久，突然想起來什麽，試着做了一下手語動作。
馬上，它得到了一大塊榴蓮肉，迫不及待地抱在懷裏啃咬起來。
趙依依高興地抱起小猩猩，像抱嬰兒一樣抱在懷裏，走向場館門口。
“院長好！”趙依依打招呼。
“它願意讓你抱了！”相曉桐面露喜色，湊過去觀察小猩猩，“好可愛！”
“這隻猩猩名叫榴蓮，特别聰明，打小我就看它行。”宋河介紹，又扭頭問，“剛剛它是不是給你比手語了？”
“對，它剛學會兩個手語，一個手語要吃的，一個手語要喝的。”趙依依點頭，“現在完全不怕人了，随便抱，而且還挺黏飼養員，大概因爲飼養員會一直給它吃的。”
宋河伸手，做出抱孩子的姿勢，想感受一下。
“榴蓮，你宋爸爸要抱你了，給宋爸爸抱好不好？”趙依依一邊用哄小孩的語氣說，一邊把懷裏的猩猩放在宋河懷裏。
宋河輕柔地抱住小猩猩，完全是抱小孩的溫熱柔軟感，小猩猩也毫不怕人，睜大黑溜溜的眼睛和他對視，繼續啃懷裏的榴蓮。
“好萌，我也想抱。”相曉桐躍躍欲試。
趙依依伸手去抱猩猩，一邊哄着說，“榴蓮，宋爸爸抱完了，相媽媽也要抱抱你，乖乖讓媽媽抱一下好不好？”
相曉桐忽然收手，“宋河可以是它爸爸，那我就不能是它媽媽！”
宋河也有點尴尬，無語凝噎望向趙依依，“你情商是真高啊！怎麽亂給孩子安排爸媽？”
趙依依這才反應過來，大驚失色，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愚蠢的台詞。
她慌忙解釋，“不好意思院長，嘴瓢了嘴瓢了，我沒有别的意思！”
“沒事沒事。”相曉桐無奈笑道，“你把它抱出來吧，做個腦電掃描。它父母讓你抱它走嗎？”
“應該沒事，它父母忙着交配呢，顧不上管小孩。”宋河擡手指指山上。
猴山角落，一雌一雄兩隻成年紅毛猩猩正面對面不可描述，發出喘息和叫聲，投入而迷亂，完全沒羞沒臊。
相曉桐一手扶額，臉色哭笑不得，“行吧，抱走抱走！”
趙依依抱着小猩猩離開，一路前往獸醫站。
普通動物園的獸醫站，往往隻有些創傷藥和骨折夾闆，醫療條件和小診所差不多。
但外星動物園的獸醫站肩負着科研任務，修的像小醫院，大型獸醫器械一應俱全，關鍵是還有定制的腦波掃描設備。
宋河和相曉桐熟練地操作設備，小猩猩被放在儀器上固定頭部。
“榴蓮乖哦，一點都不疼。”趙依依在旁邊哄着，又從兜裏掏出一塊榴蓮肉，“再給你吃一塊，别亂動，吃完就結束了！”
小猩猩甚是乖巧，抓着榴蓮肉吃吃吃，任由機器掃過它毛發缭亂的頭顱。
牆壁上懸挂四十寸顯示屏，瞬間彈出猩猩大腦掃描圖，不同的信号顔色在上面流動。
宋河和相曉桐都抱着胳膊端詳，不時敲擊屏幕放大某處的數據，久久不語。
趙依依忍不住問，“醫生，我們家小榴蓮聰明嗎？”
“目前來看……還是個笨蛋。”宋河直言不諱，“你打電話給其他飼養員，服過藥的猴子都抱來掃一遍腦子。”
“看不出變化。”相曉桐也搖頭，“繼續服藥試試吧，換隻猩猩來。”
趙依依點頭，抱起小猩猩，轉身離開，出門便給其他場館的飼養員發消息。
很快，獸醫站裏吵吵嚷嚷起來！
不同品種的猿猴幼崽被抱來做大腦檢查，它們在飼養員懷裏不安地扭動，高聲大叫回應其他猴子，飼養員們累的滿頭大汗，全程按着猴子做掃描。
一份份檢查報告印刷出來，堆在牆角，很快堆的像人一樣高，每份報告封面都是藥品号和動物名字。
宋河和相曉桐不厭其煩地翻閱檢查報告，從早上看到天黑，終于把最後一份看完。
“沒有迹象啊！”宋河歎道，“沒看到哪隻猴子的腦發育異于常猴。”
“我也沒發現。”相曉桐說，“這個項目确實運氣成分太大，難說最終會不會有變聰明的猴子出現，我還是傾向于你想的太簡單了。”
“肯定有！”宋河堅定，“再等等，應該是藥效還不夠，下周或許會有端倪！”
……
轉眼間，到了第三周。
疑似健腦成分已徹底鑒别完畢，總共提取出126種！
簡單排除掉一些肯定不對的成分，最終也剩下足足70種可疑成分，需要逐個進行動物實驗。
宋河和相曉桐如期來動物園視察，出于幹爹對幹兒子的偏愛，第一站依舊是紅毛猩猩館，抱一抱榴蓮。
榴蓮很能吃，于是體型膨脹迅速，肉眼可見地肥了一圈。
還學會了直立行走，總是像跟屁蟲一樣跟在趙依依後面走來走去，反而對真正的猩猩父母疏離了，頗有股有奶便是娘的意思。
紅毛猩猩這個物種在野外幾乎不會直立行走，但在動物園裏站起來走倒也很常見，隻是習慣問題，不算什麽突破性進展。
“榴蓮它也不是純吃貨啦，這周它學會了幾種新手語，還學會了擰魔方。”趙依依解釋。
“擰魔方？”相曉桐吓了一跳。
“隻是單純的擰，不能複原。”趙依依說着，從兜裏掏出一個打亂的魔方，遞給站在腿邊的榴蓮。
榴蓮坐下，拿起魔方，先是傻愣愣地東張西望一會兒，随後突然用兩隻手把魔方擰了兩圈，完成工作似的扔在地上。
趙依依從兜裏掏出榴蓮肉，扔給它，它迅速抱着啃起來。
“看上去不聰明啊。”宋河皺緊眉頭，“看它這表現，已經知道擰兩下魔方就能吃榴蓮了，但爲什麽魔方到手之後還注意力渙散？”
“如果它聰明的話，應該馬上就擰。”相曉桐點頭附和，“确實不聰明，這都服藥很長時間了，它胃口這麽好，應該吃了不少藥，但沒有明顯變化。”
“不！它正在變聰明，我能感覺到！”趙依依辯解，“它有時候會坐在石頭上沉思，一看就是正在開啓智慧！”
“可能隻是吃太多了犯困，看似沉思，腦子是空的。”宋河語氣喪失興趣，“你把它抱獸醫站去掃一下吧，機器你也會用了，掃完把腦部報告放桌上。我跟院長再到别處轉轉，看看有沒有表現明顯的猴子。”
趙依依彎腰抱起榴蓮，“體檢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