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您坐!不是大事!”宋河哭笑不得,拉着老趙的胳膊讓他坐下。
“千萬不能違反紀律啊,你不能害得我晚節不保。”老趙冒汗,“你先說什麽事兒,我确定了事情能正常辦,我再吃。”
“您知道乘黃綠洲公司在北非的農田吧?”
“那肯定知道,新聞也報過。”
“那您聽說過蟲災的事情嗎?”
“我在網上看到一些……謠言。”老趙斟酌着措辭。
“怎麽說呢,是謠言,也不是謠言。”宋河道,“有人往我們的灌溉系統裏放了蟲卵箱,蟲卵孵化出的蟲子叫粟沙蚤,我看了基因,明顯的人工編輯痕迹。”
老趙怔住。
“粟沙蚤還隻是個載體,敵人真正想幹的是放線菌大流行,甚至專門做了一種極其高級的放線菌。”宋河繼續說,“可以在農田裏爆發起病,摧毀大量農作物。”
“這不是細菌戰嗎?”老趙震驚,“媽的,上國際法庭啊!誰給你們造成損失,讓他們十倍百倍吐出來,還得坐牢!”
“損失不算大,我把解藥做出來了。”宋河道,“敵人肯定不能放過,但眼下的情況是,不知道究竟是誰投放的蟲卵箱。”
“可以查的。”老趙說,“箱子交給我,無論什麽材質,金屬也好塑料也罷,都能靠微成分查出來是全球哪個工廠生産的,再從訂單裏找人,一找一個準!”
宋河一怔,“這還能查出來?”
老趙想了一下,眉頭皺起,“正常情況下能查出來,抛屍案你知道吧,用塑料袋裝着殘肢亂扔的案子,靠查塑料袋的成分就能定位生産廠商和生産批次,然後縮小範圍,我老家很多年前有個抛屍案就是靠這個破的。”
“不過……如果上升到細菌戰的程度,敵人水平必然不低,如你說的,編輯制造新生物的技術,不是什麽阿貓阿狗能幹的,所以蟲卵箱材質很可能也僞裝過。”老趙說,“但不要放棄線索,查一查萬一有結果呢?”
“其實有線索,我已經聯系北非軍警和商界關系幫我查了。”宋河道。
“有一個能量很大的人,私下給我們提供了一份情報紙,說靠這張紙,就能順藤摸瓜找到罪犯。但這張紙隻是一個線索,很多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隻能給一點線索。”
“那也很好啊!”老趙高興,“有線索就好辦!”
“但……這張紙上的内容,我看不懂。”宋河苦笑,“我覺得可能是某種情報界的通用加密手段,所以想請您看一眼,能不能讀出信息來。”
“就這事?”老趙松了口氣,“義不容辭!給我看吧!能看明白就給你翻譯!”
宋河從兜裏摸出一張對折好的紙,展開。
紙上一片空白。
老趙疑惑地看看白紙,又看看他。
宋河笑笑,掏出一支中性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現寫?”老趙發懵。
“原件看完我就燒了,我記憶力您是知道的,大辭典也背得下來。”
宋河一邊毫不臉紅地扯謊,一邊照着眼前系統給的情報紙,下筆如飛。
餐廳門砰然推開,廚師和服務員推着餐車進來上菜,老趙迅速拿過餐巾紙,往宋河面前的紙上蓋了一下。
菜一盤盤地上桌,上湯響螺、蝦子鍋塌豆腐、油淋乳鴿、醬兔腿、銅鍋蛋、脆皮豆腐、醋姜米旭蝦、松鼠鳜魚……
規格豪華,老趙瞪眼,又有點不安。
“趁熱吃啊!”宋河抄起筷子。
“太多了!咱們兩個人,吃不了這麽多!”老趙猶豫着下筷,第一口眼神就亮了,“倒是好吃。”
“無妨,吃不下打包帶回去,我天天在實驗室忙到半夜,沒夜宵根本頂不住。”
宋河右手拿筷子夾菜,換了左手拿筆,不停地寫。
老趙則邊吃邊看,目光先是疑惑,片刻後突然看懂了,“應該是黑客信息。”
“哦?”宋河驚喜,“您果然能看懂啊!”
“不,大部分我看不懂,但你剛剛寫的這行,可以轉換成IP地址。”老趙說,“你寫,寫完了我找認識的黑客給你看看,應該能查出來些信息。”
宋河下筆如飛,手腕子都快寫酸了,總算把整張紙寫滿。
老趙放下筷子,沒動桌上的手機,從兜裏摸出另一部沒标志的烏黑手機,用手輸了半天密碼,終于解鎖打開,對着紙拍了一張照,輕點屏幕。
“黑客那邊收到了,需要點時間分析。”老趙低頭盯着手機,戳來戳去地發消息,忽然眉梢一挑,“好!那邊說見過這種格式的信息,可以穩破譯,半小時出結果!”
宋河高興壞了,“靠譜!現在能喝酒了嗎,開瓶好酒慶祝一下?”
“醫生不讓喝,年紀大了得戒酒,我還想多活兩年,吃菜吃菜!”老趙笑道,“這豆腐做的真地道!越簡單食材越見功夫!一個土裏土氣叫礦業酒店的邊陲酒店,竟然菜這麽好?”
“這酒店來頭可大了。”宋河笑道,“夜墨市的老招牌,我聽了一些傳聞,江湖氣特别重,不知道真的假的。”
“哦?”老趙滿面好奇,“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