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級别越高當然會得到更多的關注，但具體什麽影響就不确定了。”老頭道，“随着局勢的變化，可能會重金收買，可能會全力刺殺，可能會加強友好，這都是說不準的。”
卡特琳娜皺眉，面露糾結。
“你不用糾結，你的報告不是決定性的，宋河的級别會根據各種消息渠道綜合确定。我們的情報網針對宋河出一張試卷，你最多算一道選擇題。”老頭道，“明白了嗎？”
“明白。”卡特琳娜點頭。
……
萬裏之外。
宋河并不知道各國情報界圍繞他的風起雲湧，當然他也不在乎。
眼下他眼裏隻有惡補數學，爲下個月的八松國際數學峰會做準備。
參會之前，必須盡可能多學點東西，到現場才能聽懂更多學術大犇的論戰！
倘若自身不學無術，即便到了峰會現場，聽同行讨論也會如聽天書，寶貴機會就白白浪費了。
宋河迎來了昏天黑地的學習生活，每天二十多個小時坐在電腦前，往一個個陌生數學問題裏猛鑽，在各種數學子分類的迷宮裏左沖右突，像饕餮般貪婪地吞噬知識。
真正的閉關苦修，完全不出宿舍門！
三餐靠食堂外賣員送來，挂在門把手上，宋河時常沉浸在題目中忘了吃飯，于是外賣袋子可憐巴巴地在門外懸挂數個小時，拿進來的時候馄饨都泡成糜狀了。
有時他甚至會忘記自己點了外賣，學完一篇論文後注意力稍微發散，感覺餓了便随手下個單，翻開另一篇論文後又把外賣的事兒忘了，學完新論文再下一次單，最後門把手上挂了一連串雷同的午餐，搞得外賣員一臉茫然。
相曉桐很快發現了學生的詭異就餐習慣，于是她路過時隻要看見門把手上有外賣，就敲敲門提醒學生出來拿飯。
每天的垃圾則裝進大塑料袋裏放在門口，宋河提前給了打掃衛生的阿姨一萬塊錢，阿姨欣然答應每天來門口轉轉，及時把垃圾袋清走。
每天宋河至少放出去三個大垃圾袋，一個垃圾袋是吃完的外賣盒子，另外兩個大袋子則塞滿用完的打草紙。
某次宋河開門往外扔垃圾袋，恰好打掃衛生的阿姨過來。
阿姨接過垃圾袋後，看了看裏面的打草紙，二話不說蹲在門口，用手賣力地撕起來。
宋河疑惑，“阿姨你爲什麽要撕？”
阿姨臉色神神秘秘，“規矩我懂！字紙都得撕爛，避免間諜翻垃圾桶竊取信息！”
宋河驚了，“您這從哪學的？”
阿姨腼腆一笑，“電視劇上學的。”
宋河哭笑不得，“沒事兒的姨，我屋裏有碎紙機，敏感信息我都會打成紙屑再扔的，這些打草紙上的内容都無關緊要，全是公開數學論文的演算，有間諜翻這個才好呢，讓他們一看一個不吱聲。”
過了幾天宋河往外扔廢紙袋，又聽到阿姨在外面撕紙的聲音。
他有些無奈，但也沒解釋，既然阿姨願意沉浸在諜戰工作的中二幻想中，那不妨滿足她一下吧。
除了枯燥的惡補數學，晚餐時間宋河也會放松一小時，讀一讀公司簡報，刷一刷世界新聞。
這個暑假，公司很忙碌，世界很混亂。
返老還童藥正式獲批，開始在全國各地的三甲醫院銷售。
媒體的關注度堪比關注高考，大媒體和地方小媒體争相報道，全網熱議！
返老還童藥開放注射首日，網友熱議的關鍵詞是“排隊”。
《多地開始返老還童藥注射，有預約者提前兩天排隊！》
《全家齊上陣，車輪戰排隊返老還童藥，半夜在街邊打地鋪！》
《三甲醫院門口驚現大量過夜帳篷，堵塞交通！》
《黃牛倒賣返老還童藥插隊名額，萬元起步！》
《男子排隊返老還童藥中暑昏倒，八小時滴水未進！》
《排隊十二小時卻被告知返老還童藥缺貨，引爆醫患沖突！》
新聞裏連篇累牍的排隊照片，浩浩蕩蕩的人群在醫院附近排隊，隻爲早一點打上返老還童藥。
正值盛夏，不少排隊者熱的汗流浃背，中暑了倒是也方便，分分鍾就擡進醫院裏去了。甚至有人假裝中暑，一被擡進醫院就跳起來試圖插隊，操作相當離譜。
宋河很困惑，之前他在乘黃開過會，明确強調了要避免這種排隊情況發生，特意實行了網上放号制度。
每個購買者該什麽時間去哪家醫院注射，都會有專門的消息通知，按理說人流量是很均勻的，可能會有小小的排隊情況出現，但絕不至于如此瘋狂！
困惑之下，他隻得上網查看網友們的發帖。
不看不知道，現場情況真是亂的一比。
“黃牛太他媽多了！我上午替我姥姥排隊打返老還童藥，至少有七十多個黃牛過來找我開價，真不騙人，七十多個黃牛！價格還都開的一個比一個離譜，兩萬塊錢的藥，黃牛現場從四萬開始叫價，我前面一個哥們給家裏打了半天電話，最後把領藥驗證碼十萬塊錢賣給黃牛了。”
“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多黃牛，好多黃牛爲了争貨從現場打起來了，警車折騰了一天，一車車地把打架的黃牛拉走，我估計現場排隊的至少有70%是來碰運氣的黃牛。”
“我護士，負責在窗口打返老還童藥，今天真絕了！一百多個人拿着成捆的現金過來，想加價打一針，我解釋說沒有預約不能現買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都不聽，有人指着我鼻子就罵，有人拿着錢往我兜裏塞。”
“我上這個破班真是受夠了窩囊氣，今天一到公司，沙比老闆突然說他家裏需要六針返老還童藥，讓我們全體員工去醫院找排隊的人買，我們一群人像傻子一樣在醫院門口徘徊了十個多小時，最後好不容易給老闆買到六針，沙比老闆連個獎金都不給發！”
“鄙人醫院保安，真的煩透了乘黃公司，乘黃每次一搞饑餓營銷，醫院裏必然大亂。今天有幾個人來打返老還童針，他們預約的是隔壁市注射點，非得跑我們醫院打，說都一樣，醫生護士解釋說一針一号沒有餘量，那幫人就鬧起來了，說什麽來不及去隔壁市，就不能通融通融，讓他們怎麽辦？我真服了！”
“今天真見世面了，有個女的開了輛仰望過來，下車提一個塑料袋，袋裏全是成捆的錢，過來問我們買返老還童藥，有多少要多少，現金交易。她車上不知道放了多少錢，跟運鈔車一樣，花完一袋就再回車上提一袋下來。我排隊的那兩個小時，她至少花了三百多萬買藥，好像買了四十多針，不知道給誰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