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這是什麽話，你還用面試嗎？到時候直接來辦入學手續好吧！”
謝科夫發了一連串的狗頭，“這不好吧？”
“确實不好，但就這麽定了。”宋河也回了一連串的狗頭。
謝科夫的報考純屬給宋河的一份大驚喜，他目前的研發團隊雖然也算高手如雲，但數學方向的高手隻有婁景輝一個獨苗，萬一婁組長出點什麽意外無法工作，譬如進醫院或者去月球，很多數據分析就得宋河親自頭疼。
謝科夫可謂雪中送炭，本身就是搞數學出身，硬橋硬馬，培養好了絕對是一員大将。當然，前提是他真的過初試了，分數線至少得夠。
研究生考試結束後，前沿科技大學的期末考試也很快結束。
宋河延續了老套路，題目出的奇難無比，但平時分占比極高，考後撈一撈，因此麾下本科生們沒有一個挂科，歡歡喜喜回家過年。
學校論壇裏，有好事者搞了一個“期末最良心教師”評選活動，宋河高票數榮獲第一。
有三十多個學生選擇了放假留校，在實驗室裏幫忙打下手，宋河慷慨地給他們多發了學分，包括三個省狀元在内，有十幾個學生的學分攢的很高，明年就能提前拿本科學位證了。
學生們考完離校了，老師們還走不了，天天開會做期末總結。
周末，學校大禮堂，科創項目總結大會。
宋河趕到會場，坐到相院長身邊。
相院長最近很累，裹着肥肥大大的白色羽絨服，把圍巾折疊後放在桌上當枕頭，悶頭趴着打盹，發絲柔順濃密。
直到校長的嗓音從台上響起，她才迷迷瞪瞪地擡頭。
校長念完開場白，她清醒些了，往筆記本上寫了些什麽，推到宋河面前。
【看新聞沒？】
宋河一怔，擡筆寫回複，“這兩天沒看，出啥大事了？”
相曉桐繼續動筆，再推到他面前。
【諾獎得主噴你了，媒體唯恐天下不亂，報道的很兇】
宋河眼皮一跳，滿心的疑惑，他也不認識什麽諾獎得主，平白無故怎會挨噴？
擡頭看看，見校長在台上講的投入，宋河悄悄摸出手機，刷新聞。
一刷，還真有！
《諾獎得主格蘭漢·雷吉諾德發聲：人造血液絕無可能！》
《諾獎大佬格蘭漢表态，乘黃公司存在虛假宣傳！》
新聞事發地是昨天剛在悉尼召開的“世界前沿科技峰會”，諾獎得主格蘭漢做了半小時的演講，台下人頭攢動，每顆腦袋都來頭不小，是全球知名媒體和政商界、學術界的大佬們。
格蘭漢認爲生命科學是新的經濟增長點，但前提是真正的生命科學，而不是一些炒作營銷的虛假噱頭，譬如乘黃公司炒作的人造血液，技術上二十年内根本無法實現。
演講結束之後，格蘭漢還專門在社交媒體上截取演講重點強調了一下，強調内容就包括乘黃公司炒作人造血液，俨然把乘黃視爲反面典型，是危害世界經濟和行業發展的大毒草！
宋河擰緊眉頭，近些年諾貝爾生物獎的論文他都看過，沒見過格蘭漢這個名字啊？
搜了一下，他忍不住揉揉眼，這位格蘭漢居然是……諾獎經濟學獎得主？
這麽抽象嗎？
經濟學家點評前沿生物技術？
“這人算老幾啊？經濟學家跑來指手畫腳幹啥？他能把血液成分背下來嗎？”宋河忍不住在筆記本上寫字吐槽。
相曉桐懶洋洋地寫回複：
【人家是諾獎得主，管他得的什麽獎，在公衆眼裏他放個屁都是香的】
【幸虧乘黃沒上市，不然搞不好這一下就好多錢蒸發了，但輿論力量不容小觑，如果鬧大了，讓你公司的公關部門想想招】
“應該鬧不大，這厮拿經濟學獎是十五年前了，早過氣了，誰聽他逼逼叨叨啊？”宋河淡定。
相曉桐微微一笑，似乎欣賞學生的鎮定，又似乎嘲笑學生的年輕。
事實證明，事情沒有宋河想的那麽簡單。
格蘭漢的發言被媒體瘋狂轉發，竟然在海外多個國家上了熱搜！
随之而來的，是大量針對乘黃的抹黑新聞！
譬如乘黃短眠片無效，市場上假藥比真藥多，完全無法辨别真假。
宋河素臨床效果極差，有匿名患者家屬在社交媒體上哭訴，聲稱家人用宋河素續命失敗，大劑量宋河素用下去，超級細菌依舊泛濫成災。
神經肽藥物是騙局，效果和安慰劑差不多，衆多賬号聲稱神經肽藥物沒用。
人造視覺技術屢出問題，有媒體聲稱接到知情人士透露，許多盲人安裝人造眼球後引發嚴重感染，甚至命懸一線。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宋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原來是有人設局。
關鍵問題是，設局者是誰？
韋理群的行動很迅速，早就派公關部門動手查敵人是誰。
沒查多久，敵人自己跳出來了。
韋瑞制藥召開新品發布會，相繼推出新抗生素和多款神經肽藥物，股價應聲大漲！
……
深夜，宿舍。
宋河在電腦上打開視頻會議，戴上耳機。
片刻後，韋理群的大臉出現，神情嚴峻而疲憊。
“老大我們搞到韋瑞制藥的新藥了，今天剛做完測試。”韋理群說，“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先說壞的。”宋河道。
“韋瑞制藥的新抗生素很強勁，對超級細菌的殺傷性基本和宋河素差不多，是一種全新種類的抗生素。”韋理群說，“恐怕能分走宋河素的大量海外市場。”
宋河面無表情地點頭，“好消息呢？”
“好消息更多一點。”韋理群道。
“首先，韋瑞制藥新抗生素的肝毒性很強，副作用遠比宋河素要大，但如果韋瑞制藥在媒體宣傳上占據上風，這些副作用很可能會被忽略，畢竟超強抗生素是最後一道防線，保命用的，就無所謂副作用了。”
“其次，韋瑞制藥新推出的幾款神經肽藥物，效果隻有我們的30%左右，同樣也是肝毒性較大，很可能還伴随一些不良反應。”
“還有，那個諾獎得主格蘭漢也查清楚了，他本科期間的大學同學是韋瑞制藥的小股東，目前不确定是否因爲這層關系讓格蘭漢大放厥詞。”
“這些證據我們都整理好了，您一聲令下，我們的公關部門馬上反擊，鐵證如山，絕對能東風壓倒西風。”韋理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