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宋河在屋裏轉了兩圈，發現居然沒什麽需要帶的。
來的時候行李就很少，主要帶換洗衣物，眼下要離開了，衣服直接扔垃圾桶。
身爲大款，他的日常習慣是買一大堆褲衩襪子，穿一天扔一件，根本不考慮洗。畢竟有洗襪子褲衩的時間，他拿去解數學題，創造的價值都能換幾卡車名牌褲衩了。
最後，宋河給謝元勳發了消息，又在桌上留了張紙條，關門離開。
拖着一隻行李箱下樓，相曉桐正在樓下踢石頭玩，宋河見了不由得微微一愣，頭一次見老師流露出如此小孩的一面。
兩人并肩往機場的方向趕，行李箱輪子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分外響。
“老師，問您件事兒。”宋河壓低聲音，“月球上有什麽東西？”
“這話什麽意思？”相曉桐驚訝，“你不會沒了解過月球知識吧？”
“我說的不是網上能搜索到的信息，是機密絕密那種。”宋河道，“太空競賽的突然爆發很不正常，是不是月球上發現了什麽東西？”
“哦，你說這個啊。”相曉桐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月亮，“無可奉告。”
宋河瞪圓眼睛，“如果沒東西您肯定直接說沒有了，無可奉告的意思是真有什麽東西？”
相曉桐嘴角上挑，“無可奉告。”
宋河扭頭盯着她，琢磨她臉上的微表情，越琢磨越覺得令人浮想聯翩，老師這反應明顯是知道些什麽！
“給點提示吧老師？”他忍不住追問，“什麽類型的東西？”
“無可奉告！”相曉桐保持意味深長的微笑。
宋河抓心撓肝，追在後面不斷地猜，什麽外星人基地、太空飛船、人類遺迹、月球生物、異常重力場、四維碎片……
凡是能猜到的，他迅速猜了個遍，像審訊一樣死死盯着老師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一絲眼神和肌肉的變化，試圖判斷出什麽來。
“打住，煩了！”相曉桐沒好氣地皺眉，“等你級别高到一定程度，想知道什麽會知道的，或者等消息可以解密的時候，你也會知道的，這個話題不要再聊了好嗎，你想讓爲師違紀嗎？”
有些東西被撩撥起來卻得不到滿足，會無比難受。
尤其是好奇心。
宋河難受壞了，但也不敢繼續問，隻得仰頭望月，唉聲歎氣！
“我困了，上飛機得睡覺。”相曉桐說，“趁現在先給你講講，下一步無人兵團的工作。”
“好！”宋河洗耳恭聽。
真想早日知道月球上的秘密，隻能拼命幹活往上爬了。
“算上你在内，這次有數百人參與無人兵團的工作組，會淘汰掉一多半，你也沒特權，進去得老老實實和其他人競争，争得過才能上崗！”相曉桐認真道，“壓力很大！”
“不，毫無壓力！”宋河打了個哈欠，“大仗硬仗我打過太多，次次殺出重圍，我早已習慣了被亂軍包圍的生活！”
“口氣不小！”相曉桐輕哼一聲，“别急着放大話，聽我講完再說。”
宋河點點頭，乖乖地拖着行李箱跟在一旁。
“第一步，你要熟背四十多種武器裝備的數據，從小号的偵察機，到大号的無人轟炸機，從扛着輕機槍的機器狗，到無人坦克火箭炮，整個戰場上出現的所有東西你都要了然于胸！”
“第二步，你要在電腦上操縱這些武器，模拟作戰。”
“操縱方式和一些大型戰略遊戲類似，各種武器裝備的數據放在指定地圖上，你要遙控它們出去探索地形、搜索敵人、完成對敵打擊，直至敵方全部陣亡或投降！”
“和遊戲不同的是，實際戰場上會有無窮無盡的變數，譬如武器故障了，譬如突然遭遇奇襲的敵軍，譬如暴雨山崩，譬如信号幹擾導緻和前線失聯，千變萬化層出不窮，非常考驗指揮官的腦力！”
宋河認真聽，問出關鍵問題，“我的對手是誰？”
“問到點子上了！”相曉桐欣慰點頭，“你的對手有兩種，一種是AI，一種是工作組的其他同志。”
“人機和真實玩家呗？”宋河說。
“對，但要注意的是，AI會旁觀所有的對戰，無論你和AI打仗，還是你和真實玩家打仗，數據都會被AI仔細分析，并在之後的戰鬥中進行模仿。”相曉桐說。
宋河明白了，“所以AI會變得越來越強，熟知人類作戰的各種套路？我們這幫人去打對抗，其實也是爲了給AI當老師，提供大量教學素材？”
“沒錯！”相曉桐點頭，“目前無人兵團的AI被命名爲孫膑5号，知道這名字怎麽來的嗎？”
“孫膑誰都知道，齊國軍事家，田忌賽馬就是他，還有龐涓死于此樹下的勁爆傳說。”宋河猜測，“5号的意思是，已經翻新到第五代了？”
“沒錯，翻新的标準是，新一代必須能在100次對決中百分百戰勝老一代。”相曉桐道。
宋河一聽，後脊梁竄起一股涼風。
100次戰鬥，百分百勝率，才能孕育出新一代孫膑AI，而眼下已經是第五代了？
光是聽聽，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強者氣息！
“最後演習的時候，不會要派AI上場指揮無人兵團吧？”宋河有點驚恐，“時代發展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孫膑肯定會上場，但不一定是總指揮。”相曉桐搖頭，“無人兵團的所有作戰武器，都會内置孫膑修正彈道和移動方向。一些作戰單位也可交由孫膑指揮，譬如裝甲集群，你可以手動指揮坦克們攻擊某陣地，也可以讓孫膑帶裝甲集群去打陣地。”
“但願我的指揮水平能比孫膑五号強！”宋河道，“看來回去我要密集攻讀一下兵書了！”
“有志氣是好的，但别抱太大期望。”相曉桐笑道，“部隊已有很多軍官和孫膑五号切磋過，隻有不到半數的師長能打赢孫膑五号，他們可是大半輩子在部隊裏摸爬滾打的老将，你覺得你能比他們強？”
“帶現實中的部隊我肯定不行，但無人兵團要簡單的多，在電腦上用鼠标指揮機器大軍，一切戰況都是數字，更考驗純粹的數學直覺。”宋河道，“我有信心！”
“最後一步，經過長時間線上對抗，會把工作組全體成員的能力高低排序，能力高的當師長團長，能力低的當排長連長，和孫膑五号搭配起來，完成整個無人兵團指揮系統的構建！”相曉桐道。
“最後，就是上戰場，和真人部隊打演習，全軍矚目！”
宋河默默在心裏梳理了一遍過程：
學習、對抗、選拔、打仗！
暑假剩餘的時間，看來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