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
【你居然往班裏送了兩個洋妞?】
【袁光動了春心了,他過去和洋妞搭讪,先碰了個釘子,他再次進攻,說自己會看手相,引起了洋妞的興趣,他就厚顔無恥地拉着人家的手看了半天】
【還别說,袁光算的好像挺準,那倆洋妞都折服了,天天上課給袁光傳紙條,學習那些玄乎乎的知識】
【甯默和張芷蕾愛的如膠似漆,天天去小樹林抱着吧唧吧唧,我看再這樣發展下去,他們大概要偷嘗禁果了,真不害臊!】
【所以他們倆成績拉了,排到了第三名和第四名,第一名簡直意想不到,丁陽澤爬上去了,我還是第二名】
【我們正在辦手續,下周就要橫跨亞歐大陸去研學了,我好緊張,我從小到大連省都沒出過,要不是張芷蕾說她能罩我,我都不想去了】
【下學期又要選競賽生了,我們正在積極做準備,我做了一套生物競賽題,難度還可以,感覺有搞頭,我想試試高二畢業,提前一年上大學】
【班主任被車撞了,腿骨斷了,周末全班集體去看老師,老師竟然在病房裏抽查我們數學題,搞得全班怨聲載道,對老師的一點點同情心消散殆盡】
【你是在前沿科技大學對吧?我看到一些新聞了,這所學校真的很牛嗎?你覺得我明年去c9院校好,還是去前沿科技大學更好?我年級排名還可以的,清北有望】
【老同桌趙依依】
宋河擡筆寫回信:
“袁光就離譜,甯默和張芷蕾也離譜,班主任這操作也夠下飯的。”
“前沿科技大學是科研型學校,強度相當高,沒有實打實的成果不能畢業。如果你喜歡科研,可以來,也不怕畢不了業,可以當我學生,明年我肯定當老師了,快的話今年我就能當老師,明年搞不好我已經是副教授了。”
“班裏氛圍荒淫糜爛,你要保持戰略定力,好好學習比什麽都重要,祝學業有成!”
最後一封信,冷向文寄來的。
【宋兄:】
【好久不見,别來無恙?】
【乘黃公司的人造角膜,需要很多世界各地的動植物原材料,對吧?】
【我們冷家和莊家已經在股東會和董事會上分别提出,我們可以幫助乘黃建立原材料供應鏈,因爲我們本來也要布局海外,并且在一些地方已經有工廠和辦事處,建供應鏈很方便】
【目前股東會和董事會已基本通過了,董事長韋理群說這是小事,不必叨擾你,但我覺得還是和你說一聲比較好】
【有個叫維羅妮卡的女人找上門來,韋瑞制藥的代表,想通過我們和你接觸,我們回絕掉了,韋理群打算以商業間諜的罪名搞她,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她好像找了各家醫藥公司打探乘黃的消息,無孔不入,非常恐怖】
【她還引誘了一個老總的兒子,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據說是下了藥,把那個兒子廢掉了,現在人傻乎乎的,迷她迷的不行,任她擺布,已經送到醫院去治療了。那老總好像放出話去,要維羅妮卡的人頭,不知道是氣話還是認真的】
【楚龍出問題了,前天晚上我去咱們那間自習宿舍,他沒來,我去宿舍找他,一推門撲鼻的酒味,楚龍坐在床上喝了好幾瓶,但眼神很亮,沒怎麽醉】
【可能酒後吐真言吧,他給我說了一大堆話。一開頭就說,我理解不了他的心情】
【我說,我能理解】
【他說,你能理解什麽?拼盡全力卻還是被人死死壓制,豁出命去也不能縮小差距,一次次向山頭沖鋒又一次次被打下來,這種感受有幾個人能理解?】
【他說,自他上學以來,大考小考身經百餘戰,所當者破,所擊者服,在數學領域,學生打不過他,老師也打不過他,他初一時就能和高一學生比數學,從沒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
【結果等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等到的第一個對手,直接打的他毫無還手之力,而且他越拼命,和對手的差距卻越拉越大,全力以赴沖了幾個月之後,他看看和對手的距離,隻感覺恐怖,做夢都經常感覺被什麽壓倒性的東西死死摁住】
【他告誡自己要放平心态,不能畏懼,但心裏越這麽想,恐懼就越巨大】
【說實話,我不懂楚龍這種心态,在我看來他已經很強了。如果連他的心理防線都崩潰了,我這種數學菜鳥又該作何感想?楚龍是看了你的河玉龍模型之後情緒失控的,論文我也看了,爲什麽我完全沒有壓力?】
【第二天楚龍大概酒醒了,又恢複平時那副樣子,裝作鬥志滿滿,但眼神明顯不對勁,疲憊驚惶,壓力還在他身上,他隻是想裝的沒壓力】
宋河臉色凝重。
他印象裏楚龍是很強悍的人物,怎麽突然如此脆弱?
提筆,回信。
“我講個小故事吧,冷兄你講給楚龍聽。”
“古代,廣濟寺有個慧吟禅師,是衆多小沙彌的師父。”
“快過元宵節了,小沙彌聚在一起小聲議論,想晚上偷偷溜出寺門,去鬧市看花燈湊熱鬧,但害怕師父責罰。”
“小沙彌們正商量到滿面紅光,慧吟禅師過來了,大家馬上噤聲。慧吟問,你們在聊什麽?小沙彌說,在聊佛法。慧吟說,屁,是在想溜去看花燈吧?”
“小沙彌們驚奇,問師父你怎麽知道?慧吟說,因爲我也想去。”
“慧吟又說,看花燈其實沒意思,不如弄點酒來,元宵節喝一夜。小沙彌們更驚喜,詢問說可以喝酒嗎?不犯戒嗎?慧吟說,喝呗,喝完忘了就行。”
“元宵節當天晚上,果然寺裏搞來幾壇子酒,慧吟親自給小沙彌們打酒喝,有個白面小沙彌卻不接酒碗,臉色嚴肅地坐在一旁。慧吟問他,你不喝?白面小沙彌搖搖頭說,師父,我忘不掉。”
“當夜所有人喝的酩酊大醉,隻有白面小沙彌在角落裏坐了一宿。第二天清早,大家漸漸醒酒,果然像全都忘了,若無其事地離開,灑掃庭院。”
“後來,白面小沙彌找到慧吟禅師,問,師父,真能忘掉嗎?慧吟禅師說,你可以讓自己相信已經忘掉了,最後早晚會忘掉的。小沙彌問,我騙不了自己,忘了就不存在?慧吟說,不存在就是不存在,忘不忘都不存在。”
……
五天轉瞬即逝。
五天後的半夜,三輛軍車停到實驗樓門口,送來了宋河要的全部材料。
當夜,實驗樓燈火通明。
硬仗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