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邦:“不行!相曉桐老師說理論上有可能,實際上操作難度過大。”
郁安邦:“宋河啊,定選分秒必争,權衡好你要幹什麽,不要拿大量時間去賭一個小概率的東西。”
宋河沒有再回複,扣上手機,固執地低頭翻教材。
憑良心講,郁老師的勸告可謂用心良苦、掏心窩子,作爲炸藥專家,他肯定希望有一款自動分析炸藥數據的程序出現,但他卻放棄了程序,勸說學弟專心去奔前程!
宋河依舊決定把程序做出來。
難度大他當然知道,但有了相曉桐“理論上有可能”這一句話就夠了!
“嗤!嗤!嗤!”
吸氧氣的輕響接連不斷,稍作休息後,宋河的腦子重新大功率運轉起來!
閃電般的思緒在腦細胞中奔流,一顆電火花激發成千上萬電弧!
遊德義派最後的幾頁知識,被宋河一點點從教材中強行擠出,一絲不剩地吸入腦中。
終于,系統提示出現。
【檢測到數學進步,由鉑金18級升至鉑金19級!】
幾乎同時,宋河通透地長吐一口氣,拿出一張打草紙,照着教材上附加的炸藥數據,用新流派快速推算。
洋洋灑灑的推算數據很快寫滿整頁紙,書寫的過程中,他同時用前面學過的托爾金派和王山澤派驗算了兩遍,還沒寫完便确認結果應當是對的。
保險起見,他放筆之後,依舊對照了一遍教材答案。
完全正确!
遊德義派吃透了!
以往打通一個艱難的數學問題,宋河總會有種索然無味的空虛,類似于遊戲通關了,短暫地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麽。
可今天狀況不對。
宋河心裏有股奇怪的感覺……遊戲似乎還有隐藏關卡!
怎麽會出現這種預感?難道遊德義派并非到此爲止,還能繼續發展?
宋河望着桌上翻到最後一頁的教材,久久不語,大腦中的電光不像之前那麽閃耀,但依然儲存着豐沛的高壓電,思緒饑餓地遊蕩,尋找一個能轟然放電的宣洩口。
他把手放到教材的最後一頁上,心中預感越來越清晰。
翻過這一頁,後面應該有更多頁數,隻是暫時看不見!
“遊師祖,您的理論爛尾了啊……”
“是藏了一手嗎?如果沒藏,我試試給您續寫吧。”
……
早上五點四十,食堂。
窗邊的座位,發型淩亂的瘦老頭正在就餐。
吃着吃着老頭憋不住了,從衣兜摸出煙盒,點上一支叼在嘴裏抽,一口口煙入肺,老頭臉色愈發紅潤,猶如被煙點燃了氣血!
煙盒是碧綠鑲金邊的樣式,上面印着啃竹子的熊貓。每根煙的金色濾嘴上也印着竹葉,靠近濾嘴邊緣的位置有細小的藍色“熊貓”字樣,做工玲珑精緻。
正牌的熊貓煙産量極低,最高産量紀錄還是90年迎接亞運會的103箱,近些年一直被外界認爲停産絕版了,但其實年年在産,隻不過内部特供,流傳不到市面上。
每年至少三成的産量,特供給了遊德義一個人!
上級領導知道他是煙鬼,每當他完成重大項目,便獎勵幾箱熊貓煙的配額。起初是一兩箱,随着他建功立業,日久天長竟霸占了三成的産量,在科研圈裏的衆多煙鬼中引發強烈嫉妒。
遊德義拿到的三成産量裏,又有足足五箱,是開創“遊德義派”前後得到的獎勵。
一想到遊德義派,他心情複雜。
一方面他很自豪,遊德義派是炸藥領域一座拔地而起的新高峰,靠這一手知識,他完成了多種先進火炸藥的研發,造詣獨步天下!
另一方面他又很孤寂,目前爲止,全世界隻有他自己懂遊德義派的精髓,再無後來者!
如果一種真理,全世界隻有你自己能懂,它的意義究竟有多大?
每年都有人嘗試學他的流派,就像今年新網羅的天才宋河,前幾天學了一點,算初窺門徑了。
但遊德義不抱希望,衆多老數據師都無法理解的理論,難道指望一個孩子徹底學通嗎?估計宋河隻會淺嘗辄止,不會下苦功夫深挖。
“師祖早!”
面容俊朗的少年出現,在桌對面端着餐盤坐下,是宋河!
遊德義兩眼放光,手裏的煙往窗邊拿了拿,和顔悅色道,“小宋早啊,這幾天你工作效果不錯!”
“郁老師教的好!”宋河用筷子撈起面條,“師祖,昨晚我把您的理論學完了,有個問題想問您。”
遊德義一怔,心跳漏了一拍。
學完了?!
一瞬的驚愕後,遊德義又放松下來,呵呵笑道,“學完了?小夥子口氣不小!什麽問題?”
他壓根不相信宋河學通了,估計最多水過地皮濕地淺看一遍,距離真正理解還差了八條街。
真正理解的标準是什麽?能意識到遊德義派并非完整的理論體系,後面還有待發掘的遼闊空間!
“我昨晚學完之後,有種強烈的感覺。”宋河呼噜了一口面條,神色認真,“您的遊德義派理論貌似……太監了。”
“太監?什麽意思?”遊德義茫然。
“有些網文作者,小說寫到一半,突然停筆不寫了,給讀者來一句,下面沒有了。”宋河解釋,“讀者們就把這種情況戲稱爲太監了,因爲太監下面也沒有了。”
遊德義先是怔了兩秒,雙目忽然精光爆現,佝偻的後背一瞬間挺直!
“你是說……你感覺遊德義派還沒結束?後面還有内容?”遊德義緊張道。
“對!”宋河點頭,“我感覺您的理論隻做了一半,後面應該還能拓展内容!”
“所以我鬥膽問問您,您有沒有暫未列入教材的後續理論?學生能否借了看看?”
遊德義不淡定了,眼睛瞪大,狠狠吸了兩口煙!
望着眼前虛心取經的少年,他心中翻江倒海!心情之震悚猶如被炸彈擊中!
宋河學懂了!
竟然真被這孩子學懂了!
這才過去幾天?簡直是個奇迹!
又猛抽了好幾口煙平複心情,遊德義終于開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