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肥胖的老頭躺在床上，呼噜聲震天。
随着一聲聲呼噜，他身上的肥肉水波般顫動，猶如即将出欄的豬。
“嗡嗡嗡！”床頭櫃的手機催命震動。
呼噜聲戛然而止，胖老頭迷迷糊糊伸手過去，接通電話。
“汪泰初！我剛剛給醫院打電話，醫院說你出院了！爲什麽不來上班！”
蔡院長的咆哮傳出，汪泰初厭惡地伸長手臂，讓手機遠離耳朵。
“大病初愈，需要靜養！”汪泰初捏着嗓子，僞裝虛弱聲音，“同事一場，你想讓我累死在工作崗位嗎？你好狠的心！”
“拉個肚子算什麽大病！如果你在别的學院，其他院長會讓你挂水上課！我對你夠忍耐了！”蔡院長繼續咆哮，“太空擦窗蟲的程序你還做不做？”
“太空擦窗蟲的程序基本優化到極限了。”汪泰初懶洋洋判斷，“再做下去頂多提高幾個點，我懶得做了。”
“幾個點？”蔡院長話鋒一轉，“金陵理工今天剛發新論文！他們把太空擦窗蟲的性能提高了50%！”
汪泰初迷糊的眼神陡然睜大，扶着床頭坐起來，“多少？”
“50%！”蔡院長大聲重複，“我打電話問了他們，他們正在攻關60%！據說很有把握！”
汪泰初終于不淡定了，“論文發我！”
“早發你了！看你半天沒回複，老子一猜你就在睡覺！”蔡院長呐喊。
“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你立刻跑步回校給我上課！把隊伍組織起來打攻堅戰！60%這座城池，咱們必須比金陵理工先拿下！”
“明白明白！我馬上回去幹活！”汪泰初挂斷通話。
他額頭涔涔冒汗，除了睡覺盜汗，更多是聽到50%這數字後飙出的冷汗！
他敢躺在家呼呼大睡，是因爲他确信太空擦窗蟲的程序，提速35%左右是極限，無法更上一層樓。
但金陵理工大學的成果橫空出世，狠狠擊碎了他的推斷，不但超過了35%，而且大幅超過十幾個點！
汪泰初慌忙戴上眼鏡，走到書房，用手機敲了兩下電腦，電腦屏幕上自動彈出手機收到的論文。
他聚精會神地坐下看論文，臉色很快凝重。
“奇迹啊！仿腦編程還能這麽用？”
“完了！金陵理工有高人，這次要輸！”
……
101宿舍。
宋河依舊在瘋狂寫程序，鍵盤聲和鼠标聲像是形成了旋律，慷慨激昂地彈奏下去。
他完全進入狀态，物我兩忘，眼中隻剩程序。
浩瀚的數學公式如江水流過，水面上公理定理的浮冰來回碰撞，全部的數學知識彙集一爐，熔煉成一片又一片點雲。
謝科夫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觀看。
他默不作聲并不是因爲禮貌，而是徹底看傻眼了！
之前連續幾天浸泡在擦窗蟲的程序裏，謝科夫自認爲對擦窗蟲程序理解深刻，遇到陌生的程序，即便不能全部理解，至少也能看懂大概。
但此刻，他的自信被擊得粉碎，宋河譜寫的點雲猶如迷宮，其複雜壯麗前所未見，他完全看不懂！
一丁點也看不懂！
甚至很多位置，謝科夫感覺肯定運行不了，但宋河寫完之後，炫目的亮黃色數據流立刻通過，流速之迅猛堪稱啪啪打臉！
他心情複雜，一方面預感到自己要被反超了，頗爲嫉妒，一方面又期待宋河刷新紀錄，見證奇迹。
宋河能把綜合性能拉高多少？37%？40%？45%？
“嗡嗡！”兩人的手機突然同時震動。
宋河完全沒反應，眼睛死盯屏幕，機槍掃射般繼續繪制程序。
别說手機震動的輕響了，就算此刻門外有大炮轟鳴，宋河也得延遲幾秒才能從工作狀态解脫出來。
謝科夫看手機，是數學院的群裏下了通知。
蔡院長：“@全體成員，突發噩耗！金陵理工大學領先了！他們把太空擦窗蟲性能拉高了50%！”
蔡院長：“今晚八點，汪教授準時在階梯教室給大家上課，講解金陵理工提速50%的方法！同學們務必準時到場，認真學習！”
蔡院長：“太空擦窗蟲的優化，是上級委派給我校的任務！如果最終我們保持領先，同學們極有可能獲得更多保研名額！但如果金陵理工獨占鳌頭，我們什麽都沒有！”
蔡院長：“大家務必重視起來，誰能取得突破，數學院重重有賞！@全體成員”
說完，一份論文甩到群裏，正是金陵理工提速50%的論文。
入學以來，蔡院長在群裏一直沉默寡言，今天一反常态消息轟炸，看來确實急眼了！
謝科夫看到消息的瞬間，面如土色。
50%！
怎麽可能！
這性能提升太喪心病狂了！
震驚之後，謝科夫被一股濃濃的絕望籠罩，他卡在33%舉步維艱，50%這種逆天數據，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突破啊！
他歎氣，伸手拍拍宋河肩膀。
“别忙了兄弟，一切結束了。”
“金陵理工的人，把性能提高50%了！”
宋河又噼裏啪啦敲了幾秒鍵盤，這才後知後覺，回過頭盯着他。
謝科夫翻轉手機屏，給他看金陵理工團隊的論文，标題上的50%格外顯眼。
宋河詫異挑眉，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抓起自己手機，臉色凝重點開論文閱讀。
謝科夫望着一聲不吭讀論文的宋河，竟生出一絲同情心。
如果不是金陵理工的人搶先，或許他還能打破一次紀錄。
但科研競賽就是這樣，分秒必争，如戰争般殘酷，能最先在高地插旗的隻有一支部隊，慢一步意味着錯失一切！
謝科夫歎氣離開，過去幾小時被緊湊的學習套住，憋尿憋好久了，去公廁放放水。
放水結束，他沮喪地返回自己宿舍，剛要進門，卻聽見隔壁又傳來機槍般的鍵盤鼠标聲！
什麽情況？怎麽又開始了？
謝科夫前往隔壁宿舍，忍不住開口，“你還在寫程序？清醒點，金陵理工已經終結比賽了！”
“區區50%也叫終結比賽？”宋河冷笑，“你來看這裏。”
他暫停編寫程序，撥動鼠标後退視角，展現一片早已寫完的點雲。
同時，宋河舉起手機，放大金陵理工團隊論文裏的圖片，舉在屏幕一旁對比。
謝科夫皺眉看了許久，猛地看明白了，心頭一跳！
金陵理工團隊用的程序結構，宋河今天上午無師自通寫出來了！
“卧槽！”謝科夫忍不住爆粗口，“你的程序不止這一處創新是嗎？”
“冰山一角！”宋河握住鼠标，繼續施工，“好了不要打擾我了，我趕趕工，争取晚上去階梯教室前寫完。”
“實不相瞞，這次寫的程序，我有信心讓太空擦窗蟲的性能升高100%以上！”
“同樣一塊玻璃，擦窗蟲原先想擦完需要一小時，我的程序完工，時間會限制在半小時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