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上燃起緊張氣氛,雖然争不到市級三好的名額,但隊内排名也至關重要!
但沒過幾分鍾,排名末流的學生們唉聲歎氣,絕望地停筆。
整張卷子沒有選擇填空,隻有18道大題,一題比一題難,猶如十八層地獄!
天堂有路你不走,學海無涯苦作舟!
十強選手區,歎氣聲暫未出現,所有人高速答題,手中的筆猶如活了過來。
宋河和楚龍先後進入物我兩忘狀态,兩尊強者爆發出駭人的威壓,以壓倒全場的聲勢拼命作答,寫字的手用力過猛,以至于桌闆都咣咣震動起來!
兩個人都答題答上頭了,完全忘記一切,腦海中隻有題目漫天飛舞,靈感猶如掠過的鳥群,必須及時開槍打下來幾隻。
周圍,其餘八強選手也竭力答題,苦苦支撐,額頭冒汗,猶如正在聯手封印兩尊惡魔!
封印沒能持續太久。
第八題之後,八強選手陸續敗下陣來,卡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十一題之後,除了宋楚雙雄,已無人提筆抵擋!
所有目光集中在楚龍和宋河身上,靜靜看兩人秀。
目前楚龍速度略快,剛斬完第十四題,正毫不停歇地猛攻第十五題!
宋河稍微落後,解到第十四題的一半,絲毫沒有思路枯竭的迹象。
遠處,末流競賽生們響起低低的嘩然,像看比賽的觀衆般議論起來。
“楚龍能戰到最後不意外,宋河居然也能跟到最後?”
“宋河就是很強啊!他給咱們講拓撲題你忘了?楚龍也甘拜下風!”
“但這次考試不是拓撲,是《代數學引論》!完全不同的兩個領域,雖然歸類到數學這一科,其實差别大到相當于兩種科目!”
“說明宋河這科也很強,聰明人學什麽都快,咱們沒法攀比。”
“我有預感,這波宋河要赢,楚龍要跪!”
“你預感錯了,你看楚龍率先翻頁了,老楚還領先的。”
題目一道道攻克。
宋河逐漸有燒腦的感覺了。
到了這種層次的數學題,心算膠囊能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小,因爲題目更多考察的是抽象思維。
誰更抽象,誰就能赢!
此時的宋河還不知道,所謂燒腦的感覺,其實是大腦逐漸缺氧了,他的呼吸變的更綿長,手指越來越麻,隻能勉強攥筆書寫。
旁邊的楚龍也出現類似反應,拼命眨眼保持清醒,不得不頻繁放下筆,來回攥手确保供血供氧充足,大腦已經超負荷運轉。
繼續做題,十五題、十六題、十七題……
題目确實難,但對于宋河楚龍的水平,無非多砍幾刀,切碎碾過即可!
終于,最後的第十八題!
十八題分值20分,題目字體加粗,前面标了星号。
若不是事先偷聽到相關情報,宋河隻會以爲這道題略難,但實際卻是一道吃人的題目!
題目果然是證明一種猜想。
伍爾夫-龔猜想,由一對大學教授夫妻伍爾夫·絲塔茜和龔科在前年6月提出,極其小衆,價值一般,不進行相關研究的數學工作者根本注意不到。
但這不妨礙它是一道未證明的猜想,難度絕對不低!
楚龍和宋河先後停筆,認真審視伍爾夫-龔猜想,同時深呼吸給大腦回藍,調整身體狀态。
“做完的可以交卷!”葉良翰忽然宣布。
寂靜的禮堂頓時喧嘩起來,一大群學生起身,帶着卷子交到前面,匆匆離開。
大部分人早就幹巴巴地等了一節課以上,沒法答題也沒法學習,囚犯般着急,此刻大赦天下,自然搶着出獄重獲自由。
宋河悶頭思索許久,一擡頭吓了一跳!
整個禮堂空了!
偌大禮堂隻剩三人,清點試卷的葉良翰,以及旁邊的楚龍和自己。
“你們倆交卷嗎?”葉良翰數完試卷問。
“不交!”兩個死硬分子異口同聲。
葉良翰走過來,看了一眼兩人試卷上空置的第十八題,微微一笑。
“寫完了你倆把卷子交數學組吧,嫌遠放前面講台也行,我有事先去忙。”
葉良翰說完,夾着懷裏的試卷匆匆離開,出了禮堂。
他完全沒有監督兩個尖子生的意思,宋河會作弊?楚龍會作弊?簡直笑話!
多年教學經驗告訴他,這種頂級學生,對考試的态度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他們不怕父母老師的責罵,更不怕和理想大學失之交臂,隻是單純享受做題的樂趣,時而會有排名上的激烈競争,但絕不會走歪門邪道。
更何況最後一題,在這個世界上,目前還沒有參考答案!
葉良翰放心地去了。
空曠的禮堂隻剩兩個人。
寂靜中,兩顆大腦高速思考。
缺氧還在繼續,宋河決定借助打草紙,緩解一部分大腦程序,讓自己舒服一點。
他抓起打草紙的同時,楚龍也抓起了打草紙,兩人竟然有種不約而同的默契。
沙沙的書寫聲再度響起,兩人借助打草紙整理思路,在雜草叢生的猜想中試圖踏出一條路。
用了不到五分鍾,兩人把手頭的打草紙都用完了,心算強者的習慣不會多帶打草紙。
宋河擡頭,遠處的桌面上,還有許多同學們留下的白紙,一張張規規矩矩鋪在桌面上。
這是數學競賽隊的傳統習俗,來禮堂考試時如果率先交卷,一定會把沒用過的空白打草紙留在原位置,周圍的同學萬一急用,可以抓過來就寫。
宋河和楚龍對視一眼。
“我左你右?”宋河說。
“好!”楚龍點頭。
兩人起身,宋河收集禮堂左邊的打草紙,楚龍收集禮堂右邊的打草紙,像演唱會散場後收拾垃圾的清潔工一般,将全場剩下的紙全部回收。
回到原位置,兩人默契地将收集來的打草紙放在中間,随後各自抽了用。
宋河看了一眼前面的表,恰好九點半。
學校剛改秋冬作息時間表,宿舍樓十一點半關樓熄燈,做到十一點二十分如果沒進展,就放棄拉倒!
書寫聲繼續響起,兩人桌面上寫滿的紙張越來越多,數字們像是會繁殖,一張打草紙分裂成兩張,兩張分裂成四張……
許久。
“我靠,你倆還沒做完?做這麽久?”門口響起驚呼。
仇靈珊出現,臉色震驚地來到兩人桌前,低頭看滿桌的打草紙。
打草紙多的已經把試卷埋了,她隻好問,“最後一題?伍爾夫-龔猜想?”
“對。”宋河點頭,頭也不擡地繼續寫。
楚龍捏了捏眉心,表情疲憊地擡頭看了她一眼,“有事?”
“十一點了!還有半小時關宿舍樓,你倆别忘了時間!”仇靈珊說,“我放學路過,結果就看到禮堂燈還亮着,你倆還在這寫。”
兩人連連點頭,意思是“知道了知道了”、“感謝你的好意”、“快滾别打擾我們做題”。
仇靈珊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忽然停下,回頭問,“你倆是各自證各自的,還是在合作證明?”
楚龍和宋河的筆同時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