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裏,幾隻掃帚形的絲狀真菌還活着,安安靜靜地飄動,一副虛弱的樣子。
黑科技藍圖在眼前翻出,彈出提示框:
【恭喜獲得未知抗生素潛力菌!請命名!】
“就叫……宋菌吧!”
【宋菌:一種能分泌未知抗生素的野生真菌,在面臨複雜環境時,會爆發式分泌抗生素自衛,但其後會陷入長時間虛弱狀态,進食速度極慢,用于繁殖的分生孢子數量稀少,在自然界中存活率較低】
宋河一臉狂喜!
宋菌脾氣挺有種,不惜透支自身,也要猛烈開火,把地盤上的細菌都用抗生素射死,頗有霸王氣!
但宋菌缺點也明顯,進食慢生娃少,容易絕後!
小東西很能打,但能打有個屁用?出來混要講勢力,要有背景,微生物的世界,繁殖快子孫多便是勢力!
這些宋菌恐怕是自然環境偶然突變的産物,如果不是被帶到實驗室來,單憑進食慢和生娃少,可能幾天便滅絕了。
宋河嘴角忍不住瘋狂上揚,小東西很幸運,到了爸爸手裏,保證養活!
比起上周養的溫室嬌花工程菌,宋菌簡直強壯得八塊腹肌!
“找到什麽了?”輪椅老頭等了半天,忍不住開口。
宋河這才發現馬教授在一旁等待,連忙把顯微鏡搬下來,放在輪椅扶手上。
馬教授認真看了看,面露驚訝。
“這些掃帚狀真菌和青黴菌有點像,但又不完全一樣。你去測一下它的基因,看看是否屬于已知菌種?”
“養出菌落再測!應該是新菌種!”宋河笑容滿面,“我暫時命名爲宋菌!”
馬教授鄭重其事道,“如果真是新抗生素菌,價值巨大,你确實可以自己命名!”
“宋菌暫時還挺拉胯,我得培養改良。”宋河堅定道,“讓它能吃能生!”
“改良出來更好,改不出來也沒關系,可以基因編輯!”馬教授點頭。
宋河繼續忙碌,又掏出八隻培養瓶,迅速配置培養液,将宋菌接種進去。
八隻培養瓶全部貼上标簽,【宋菌!貴重!勿動!】
猶豫片刻,他又把每隻瓶子多貼了兩個一樣的标簽。
這可是能拯救成千上萬條人命的菌種,重要的标簽貼三遍!
半小時後,馬教授困得頂不住,哈欠連天。
他詫異地看了半天精力充沛的宋河,百思不得其解地搖着輪椅離開。
“年輕人是厲害,連熬兩晚都行。”馬教授喃喃自語,有些郁悶,“我真的老了?”
宋河沒聽到遠去的輪椅聲,他沉浸在工作中無法自拔。
雖然宋菌表現優異,但黑科技藍圖的進度隻到30%,還有10%才能完成“潛力菌尋找”這一步驟。
也就是說,還需要找到另一種潛力菌!
宋河很困惑,生産抗生素不都是一種菌?要兩種菌幹什麽?
他隐隐有種預感,黑科技藍圖要搞一波大的,幹出一些突破現有生物學理論的事情。
滿懷期待,他繼續在滿屋的培養皿中狂找。
……
早上六點。
實驗室門打開,陶妙春打着哈欠進來,眼皮困得睜不開。
她一眼就看到第二實驗室挺拔的少年,露出心疼而欣慰的眼神。
“這孩子太拼了!”
“如此拼法可不長久,想出成果得經年累月,指望一朝一夕出成果是不現實的。”
“年輕人還是心急啊!”
陶妙春走過去,略帶驚訝地掃視随處可見的培養皿,感覺培養皿的規模又變大了,這孩子野心真是不小,拼命程度也少見。
她站到宋河身旁,漫不經心地問,“宋河,實驗怎麽樣了?”
“陶教授早!隻找到一種分泌抗生素的真菌。”宋河淡淡地說。
“沒關系,科研是持久戰,隻找……”陶妙春說到一半,臉上困意猛然消失,“什麽?!找到分泌抗生素的真菌了!”
“對,是一種新真菌,我命名爲宋菌。”宋河點頭。
“新真菌!”陶妙春差點跳起來,“我看看我看看!在哪兒呢!”
宋河伸手指了指桌角,足足16隻培養瓶整齊擺放,每個瓶子上貼着三個醒目的标簽。經過半夜的培養,宋菌的瓶子又多了不少。
陶妙春速度飛快,取了樣品放顯微鏡下觀察。
看到宋菌的瞬間,她激動地渾身一顫!
她二話不說,風風火火跑去第一實驗室,取了大腸杆菌樣本過來,和宋菌樣本混合,雙手顫抖着放入顯微鏡,屏住呼吸觀察。
視野中,一堆大腸杆菌來勢洶洶地擴散開。
角落裏,糾纏成掃帚形的絲狀宋菌忽然出手,噴射不明物質。
下一秒,華麗的效果呈現,大腸杆菌開始破裂!
破裂速度飛快,一連串大腸杆菌放鞭炮一般噼裏啪啦炸開,血肉橫飛,如同被機關槍打中!
“是真的!真能分泌抗生素!”陶妙春幾乎在尖叫。
宋河吓了一跳,還未見過陶教授如此失态。
陶教授您也老大不小了,應該保持慈祥端莊的大師風範,而不是像小孩一樣大呼小叫……
“做基因測試了嗎?”陶妙春猛地抓住宋河肩膀,“和菌庫比對了嗎?确認是新品種的抗生素菌嗎?”
“基因測試?還沒來得及做。”宋河搖頭。
“我幫你做!”陶妙春拎起一培養瓶宋菌,風風火火沖向第一實驗室。
宋河撓撓頭,他本來心如止水的,陶教授如此激動,搞得他也有點興奮了。
至于測基因的結果,他倒是不擔心,常用的抗生素菌他都在書本上見過無數遍,化成灰也認不錯,長相都和宋菌相差甚遠。
而且黑科技藍圖提示過,是“未知的”、“野生真菌”,說明宋菌肯定是人類未發現的全新菌種!
工作尚未完成,開酒慶祝尚早。
他俯身繼續趴在顯微鏡上,英俊的眉眼淡定而專注。
……
與此同時,學校食堂。
婁院長、呂承恩、季子甯三位領導坐在一桌吃飯,人手一根油條,往豆漿裏泡。
“馬教授這次回來,心情不太好。”婁院長語氣擔憂。
“馬教授在外面忙什麽項目,進展不順?”季子甯随口猜測,“按理說不應該啊,上個月《自然》還發了一篇馬老的論文,他該滿面春風才對。”
“誰知道呢,馬老神神秘秘的。”呂承恩說,“他脾氣一直古怪,不過泰鬥人物嘛,有點脾氣怎麽了?關鍵是他回來能指導咱們做抗生素!”
“說到抗生素,我聽說宋河那孩子也參與了?”婁院長露出一抹笑容。
“那孩子幹起來有模有樣的,竟然專程出去挖了土,回來從頭幹起!”季子甯贊許道,“雖然不指望一個孩子出成果,但後生晚輩如此認真,令人欣慰啊!”
說完,季子甯扭頭瞅瞅呂承恩,咬牙切齒,“後生晚輩跟了别的導師,令人嫉恨啊!”
“想開點,悶悶不樂活不長!”呂承恩咬着油條,開玩笑道,“你該慶幸宋河年齡小,他如果是大學生,分到我手裏真幹出點成績,比如弄出新抗生素,你會是什麽心态?”
“我直接跳樓!”季子甯憤憤道。
“對啊!宋河年齡小,來我這隻是學習兩周,沒時間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成果,你應該慶幸!”呂承恩笑道,“你的老命保住了!”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
桌上三人同時掏手機,呂承恩揚了揚自己的手機,“陶教授打的。”
婁院長和季子甯相視一眼,有些詫異。
再過幾分鍾他們就去實驗室了,什麽事不能當面說,急着打個電話?
“喂?”呂承恩接通,臉色忽然一變,“什麽?老天爺!你别開玩笑!真的?好好好!馬上過去!”
婁院長一臉緊張,“怎麽了?”
呂承恩騰地站起來,瞪圓眼睛,扭頭望着季子甯,“你老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