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陸正堯氣得差點兒就咬碎了自己的後槽牙,他狠狠地瞪着神情得意的女子,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你真是欠收拾了!”
葉穗穗似乎察覺到了形勢不妙。扔下一句:“以爲我還怕你啊?”兔子一樣腳下生風,眨眼間便跑得沒了蹤影。
陸正堯望着那扇因爲葉穗穗匆忙離去而未來得及關上的房門,怒極反笑。正當他準備伸手去系好那顆被扯開的扣子時,突然間,窗前傳來一陣嘈雜聲。
他擡頭望去,隻見以胖嫂王巧娥爲首的一群婦女們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裏。她們一個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好奇與興奮的神情,一雙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緊盯着陸正堯——确切地說,是緊緊盯着他那件被扒拉開的衣服。
“大白天的,陸艦長幹什麽呢?”
“這還用問嗎?小别勝新婚,人家疼媳婦呢呗?”
“可小媳婦好像不領情啊,該怎麽辦?”
“更好辦了,晚上把人摁在床上狠狠地打一頓就好了,看她還敢不聽話!就怕咱們陸艦長舍不得!”
陸正堯一臉菜色:“……别多想,我衣服上全都是汗漬,換下來要洗洗!”
“呦呦呦,那是汗漬嗎?那是男人味!”胖嫂帶頭起哄。
其他人學着葉穗穗細聲細氣的說道:“嗯,陸艦長的身材越來越好了,不怪我們穗穗喜歡!”
陸正堯:“……快别胡說。”
這話要是讓他媳婦聽到了,還不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啊。
見他正經起來,衆人也知道葉穗穗腼腆害羞,當下見好就收。
胖嫂将衆人哄散了,告訴陸正堯:“嗯,把自己收拾一下吧,要吃飯了。”
說罷轉身離開。
陸正堯暗自松了一口氣。
一邊換衣服,一邊感慨今非昔比。
以前這群婦女哪裏敢開他的玩笑,他闆着臉,都沒人敢和他打招呼。
現在倒好,自從穗穗來了之後,他的威信越來越不足了。
他照了照鏡子,沒錯啊,鏡子裏還是那張臉,這群人怎麽就不怕他了呢?
不僅是這群人不怕他了,就連穗穗也說現在不怕他了。
春天剛來的時候,膽子小的跟兔子似得,自己跟她說句話,都能吓得瑟瑟發抖。
看看牆上那張結婚照,再看看葉穗穗剛才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伸手點了點牆上的照片:“我還是手下留情了,她們說的沒錯,就應該把你摁在床上,狠狠地抽一頓!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說到這,他的腦海裏已經不由得浮現出葉穗穗趴在床上被他打屁股的畫面。
葉穗穗正在廚房裏吃西紅柿。
小聲跟邱英抱怨:“胖嫂她們好可惡,原來是在那偷聽偷看呢!”
房子再怎麽隔音,前後房門開着,窗戶跟前說的話,她還不至于真的聽不到。
邱英看着她撒嬌抱怨的模樣,笑道:“你跟你媽媽還真是不一樣。”
葉穗穗點頭:“嗯,我媽媽穩重大方,比我強好多。”
“她是大家閨秀,自小耳濡目染,的确沉穩典雅。當然,你也不差。隻是成長環境不一樣,性格上難免有差别,你也很好啊,你看你外公外婆,還有小舅表哥多疼你!”
邱英一邊炒菜一邊說道:“你大舅舅和你大舅媽見到你,也一定會很喜歡的,她們一直很遺憾,星瀾不是個女孩子。”
葉穗穗不知道大舅舅大舅媽是什麽樣的人,但是,表哥如果是女孩子,肯定是林黛玉一樣的姑娘。
冰清高潔,目下無塵。
正說着話呢,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跑了過來,問道:“臉盆呢?水呢?”
葉穗穗手裏的柿子差點掉在地上:“陸正堯,你怎麽流鼻血了?”
陸正堯沒說話,隻是看着她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控訴。
葉穗穗:“我就是吃個西紅柿,也沒做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