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媳婦回來之後,他睡覺格外踏實,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安穩了下來。
然而,當第二天清晨端着一盆衣服去洗的時候,陸正堯卻迎來了文骢别有深意的暗示。
隻見文骢一臉嚴肅地看着他,輕聲說道:“正堯啊,穗穗如今可是懷着身孕呢,這身子骨可得好好照料着。你們畢竟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長長久久,有些事情嘛,倒也不必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
說罷,文骢意味深長地拍了拍陸正堯的肩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關切和提醒。
陸正堯聽後,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文骢話中的意思。饒是這把年紀了,也不由得臉上發燒。
他點了點頭,心裏暗自思忖道:自己确實有些疏忽大意了,隻顧着享受與愛人你侬我侬的甜蜜時光,卻忘了考慮到穗穗此刻特殊的身體狀況。
想到這裏,陸正堯暗暗下定決心,今後一定要更加細心體貼地照顧好穗穗,讓她能夠平安順利地度過孕期。
文骢也很尴尬,他是舅舅,自己對男女之事都不上心,卻要提醒外甥女婿。
可偏偏大清早的,父母就将他叫了過去,二臉嚴肅的讨論之後,一緻決定,将這個任務交給他。
沒辦法,文外公文外婆都是臉皮薄的,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麽跟外孫女婿提這個事。
他少數服從多數,隻能自己來找陸正堯了。
還好,陸正堯一點即透,答應的這麽爽快。
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尴尬。
文骢對他的性格實在是喜歡,僅僅這麽一小會兒的時間,兩人便相談甚歡,話題一個接着一個。不知不覺間,又聊了許久。
而當文骢瞥見他起身走向晾衣架準備晾曬衣物時,這才如夢初醒般地想起要出言提醒道:“哎呀,這些瑣事完全可以交由邱英去做呀!”
此時,屋内正忙着做飯的邱英聽聞此言,亦是趕忙放下手中的炊具,三步并作兩步地奔至窗前,将頭探出窗外,附和着說道:“就是啊,陸艦長!您日理萬機,這種洗衣晾曬之類的小事兒,哪能勞煩您親自動手呢?統統交給我就行啦!這洗衣服的活兒,本就不該由你們大老爺們來做嘛!”
陸正堯:“……”
這話實在是聽着别扭,他可遠遠談不上日理萬機。
他搖了搖頭,婉言拒絕道:“不必這麽麻煩,家中事多,你一人已然應接不暇,這點小活計,我們自己順手就能處理妥當。”
說罷,他繼續熟練地整理起待晾曬的衣物,動作幹脆利落。
陸正堯微笑着,并沒有說出自己其實并不習慣指使他人做事,他這麽做完全是出于對文骢以及文外公、文外婆的體貼與關懷。他真誠地說道:“這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若論忙碌程度,您可比我要繁忙得多啊!”
邱英凝視着陸正堯,眼中流露出的不僅僅是尊敬,更多了一份如同丈母娘審視女婿般的慈愛和滿意。她輕聲感歎道:“小姐若是地下有知,得知小小的姐……哎呀,瞧瞧我這張笨嘴!穗穗能找到像您這樣優秀的丈夫,她即便身在九泉之下,想必也會感到無比欣慰吧。”
說着,邱英不禁微微紅了眼眶,似乎回憶起了往昔的種種:“當初也怪我,我怎麽就能忽略了小姐,應該死死拉住她的……”
陸正堯瞥了文骢一眼:這人說話,怎麽有點奇怪?
文骢卻好像習以爲常,按照平時的習慣,過去安撫邱英:“你看,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怎麽還在提,早說了,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怪不到你的頭上。要說錯,也是我們全家人的錯。”
陸正堯看着這一幕,更覺得怪異。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瞥見自己屋裏窗戶被推開,葉穗穗探出頭來,跟他相視一眼,随即看向了邱英,以及正在安慰她的文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