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散發着一種陌生的氣息。
這種獨特的味道讓高娜娜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雙頰绯紅如霞。
刹那間,她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整個人都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畢竟,在此之前,她從未與任何男子有過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然而,就在高娜娜還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氛圍之中時,丁晨光卻毫無征兆地突然将她用力推開。
他一臉關切地問道:“怎麽樣?剛才有沒有扭到腳?”
語氣中滿含焦急與擔憂。被推得有些踉跄的高娜娜,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一
方面,對于丁晨光如此突兀的舉動感到些許驚愕;另一方面,又因爲他對自己安危的關心而暗自欣喜。
丁晨光将手中的物件放置于一旁,然後微微彎下腰去,輕柔地扶起女孩子纖細的腳腕。他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一般。接着,他開始全神貫注地仔細檢查起來,目光專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
此時的高娜娜心中一緊,本想開口說道不必如此麻煩,但就在腳踝被那雙溫暖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鞋子也被輕輕褪下的一刹那,那些即将沖口而出的話語,卻如同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硬生生地阻攔住了。她怔怔地望着眼前這個男人,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随後,丁晨光小心翼翼地攙扶着高娜娜來到旁邊一塊平坦的大石頭旁,讓她安穩地坐了下來。
緊接着,他再次蹲下身子,極其耐心地活動起她的腳腕關節來。
每一次轉動都顯得那麽輕柔、那麽謹慎,生怕會弄疼她似的。過了好一會兒,直到确認她的腳确實沒有大礙之後。丁晨光面色稍定。
“這山路崎岖難行,一定要多加留意腳下啊。”丁晨光的言語之中毫不掩飾對高娜娜的關心與心疼之意。
頓了頓,他又忍不住感歎道:“此地環境惡劣,條件艱辛異常,這份工作着實不該由你們這些柔弱的女同志們來承擔呀!”說罷,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神裏滿是憐惜之情。
丁晨光想了一會兒折下一根粗細适中的木棍,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上面多餘的枝杈一一掰掉,動作輕柔而利落。完成後,他微笑着将這根精心處理過的木棍遞到了高娜娜面前,輕聲說道:“拄着這個吧,應該會讓你行走起來更方便一些。”
高娜娜有些驚訝地接過樹杈,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感動和溫暖。她凝視着手中的木棍,再擡頭看向眼前這位男子,眼中流露出更多的欣賞與好感。
丁晨光與人相處時總是進退有度,既不過分親近也不會讓人感到疏離。然而,真正打動高娜娜内心的,卻是他那顆細膩入微的心——如此體貼周到,仿佛能夠洞察她的每一個需求。
自從高娜娜來到這個荒無人煙、甚至可以說是鳥不拉屎的海島之後,除了葉穗穗别有用心的偶爾給予的關懷外,她從未感受過其他人這般真摯的關心。此刻,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同時也讓她對丁晨光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和好奇。
“謝謝你啊!”高娜娜感激地說道,并試着用手拄起木棍。盡管這根木棍略顯粗糙,但确實起到了很好的支撐作用,走起路來輕松不少。
看着高娜娜逐漸适應并能夠依靠木棍穩步前行,丁晨光滿意地點點頭,随後彎腰撿起之前放在地上的那堆東西,重新拎在了手上。
兩人并肩而行,丁晨光一邊走着,一邊由衷地感慨道:“說真的,我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佩服一個人,特别是一位女性同志。你實在是太堅強了,明明清楚這裏的工作環境艱苦異常,任務繁重勞累,可你依然選擇堅守崗位,毫不退縮。說實話,許多男同志恐怕都難以承受這樣的辛苦呢!”
高娜娜心中湧動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自從她來到海島,周圍的人們總是對她抱有各種各樣的負面看法,他們覺得她隻是一個愛惹麻煩、被寵壞了的大小姐,甚至還常常指責她仗勢欺人。
然而,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卻用那真誠而溫暖的目光看着她,說出了一句讓她刻骨銘心的話:“你是第一個說我堅強的人。”
丁晨光歎了一口氣:“有陸艦長在,那些人,會這麽說,也不奇怪。”
他有意無意将高娜娜所受到的非議引到陸正堯的身上。
這倒是正合了高娜娜的心意。
她沒錯,錯的是陸正堯和葉穗穗對她不誠心,錯的是文星闌對她抱有偏見。
她咬着嘴唇:“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丁晨光站到了高娜娜面前:“高同志,我願意幫你!”
他語氣堅定,就差指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