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來,葉家那些人什麽德行,他早就知道,所以,哪怕是他們做的再怎麽過分,他也絲毫不會覺得意外。
可是三嬸實在是讓他失望。
就爲了所謂的和氣,孝順,名聲。能将過去種種的好都化成刺向穗穗的利劍,竟然會對穗穗咄咄相逼。
“誰弱誰有理,三嬸倒是一顆菩薩心腸。”
他嘴角挂着冷笑,手上的動作卻很柔和。
力度适中,按得葉穗穗昏昏欲睡。
“我也很意外,不過也不是沒有預兆,之前在葉蓓蓓犯事的時候,她的态度就挺暧昧的,我當時也挺不高興的,可想她對我的好,就沒往計較。”
當時雖然沒計較,可卻也往心裏去了。
這次的事,葉穗穗也不覺得是什麽壞事:“跟那群人徹底撕破臉了,以後也就不來往了,劃清界限挺省心的,省的他們還來鬧咱們,至于小姑,就那麽回事吧。”
小姑父和兩個表哥都是好人,看在過去的情分上,葉穗穗不會再計較,至于以後,也就這樣了。
就當是陌生人相處吧。
嘴上說着不計較,葉穗穗還是趴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小聲咕哝着:“憋屈。”
陸正堯拍着她的肩膀,輕聲寬慰。
能不憋屈嗎?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是把這個小姑當成最親近的人的。
若不是對小姑全然信任,當初也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這門婚事。
“她原本就這樣,你也不要覺得委屈,想想過去,爸媽都在的時候,她不是最心疼葉蓓蓓嗎?
從小在家裏不被重視,一直處于弱者的位置,憐愛比她更弱的人,讓她找到強者的感覺,或者說,她隻能共情最弱的那個人,對你,對葉蓓蓓,都是這樣。你看,她對大姐,就不會這樣。”
葉穗穗點頭:“你跟政委取經了,連這個都懂?”
陸正堯捏了捏她後脖頸上的軟肉:“我要是連這個都不懂,就應該回家種地了。”
葉穗穗給他一個白眼,讓他自行體會。
陸正堯又幫她摁了許久,等她睡着之後,才端着盆出去倒水。
一轉身,看到文骢站在走廊裏抽煙:“您沒睡?”
“醒了,去了個廁所。”
無意中瞥見這屋兩個人卿卿我我,也沒敢打擾。
他看着陸正堯:“沒想到你堂堂一個艦長,居然會幫媳婦洗腳。”
“我就是做到團長,旅長,做到司令,在穗穗面前,我也隻是她丈夫啊。”
洗腳又是什麽稀奇事,他一直都這樣,反倒是覺得文骢是少見多怪。
文骢攤手解釋:“之前聽說過你們東北男人都是大男子主義。”
知道外甥女的音訊,他自然是要多打聽一些。
陸正堯沒否認,反而直接問起:“所以,您理解的大男子主義應該是什麽樣的?”
“在家裏一手遮天,占據主導地位,面子大過天,堅決不能讓女人壓在自己頭上。”文骢見識過太多這樣的人。
所以,接觸陸正堯之前,他不是沒有這方面的擔心。
陸正堯笑着搖了搖頭:“我以爲真正的大男子主義,是無論何時何地,都應該将家人放在第一位,爲她們撐起一片天。”
文骢仔細思考着這句話,忽然覺得很有道理。
陸正堯還要去軍營,讓文骢下午自己随便。
文骢将人叫住:“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找你們領導,研究一下工程建設。”
“真要在這建幼兒園啊?”陸正堯還以爲他之前隻是說說而已。
“不然呢?等我外孫出生之後,連個像樣的學校都沒有?還是你覺得兩地分居,讓穗穗帶着孩子去城裏讀書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