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大葉老二看到文骢,就想起他花錢買人命的事情,自己家都差點沒幹散了。
再看看葉穗穗,想到這個外甥女挨家挨戶的感謝,雙龍村的狗都能撈到一塊骨頭啃,文骢更是六萬塊錢,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拿出來修學校,而他們這些直系血親,卻連口湯都喝不上。
自然是恨得牙癢癢,可是,這是在法院門口,想到這些人的手段,一夥人又犯了慫。
七十歲老娘蹲監獄也就罷了,他們可沒這個膽子敢挑釁人家。
隻能陰陽怪氣的怼葉滿星兩句。
好幾天沒見,葉滿星形容憔悴,整個人沒精打采的,任由哥哥嫂子嘲諷,也不還嘴,還是陸大河幫着嗆回去了。
葉穗穗看着她這個樣子,内心一聲喟歎。
轉過頭去跟文骢說話。
葉滿星若有所覺的回頭,見葉穗穗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自嘲的笑笑。
她在等什麽?
難道真的等着葉穗穗主動來和自己和好嗎?
想什麽呢?
葉穗穗才不是那種會熱臉貼冷屁股的人。
她們之間鬧成這樣,葉穗穗以後會搭理她才怪。
别說葉穗穗了,現在就連兒子都不回家了。
學校的事情安排妥了,陸五成了負責人。
他同時也将宿舍申請了下來。
回去搬家,母子倆這一次連假都沒吵起來。
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
葉滿星已經知道,兒子這次不光是選擇了站在葉穗穗她們那一邊,甚至還幫着陸二陸三算計他自己的親姥姥。
心痛如斯,隻覺得兒子沒良心,數典忘祖,真是忘記了自己究竟是從哪根娘腸子裏爬出來的了。
可她又不能真的将兒子怎麽樣。
她沒有立場去訓斥兒子,畢竟最後在派出所,提供關鍵證詞,證明老娘可能真的偷了文骢錢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葉滿星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厭惡自己最後關頭背叛了老娘,選擇了抛棄,一方面想要跟兒子侄女和好,又覺得自己會陷入今天這個尴尬境地,都是他們步步緊逼的結果。
所以,她現在陷入了兩難的結果。
下意識看向兩個哥哥,那邊還在吵架。
趕緊先溜了進去,唯恐被他們問到頭上,又成了自己一身不是。
案件的審理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人證物證俱在,葉老太太偷錢的罪名坐實了。
十五年的牢獄之災,出來之後,骨頭渣子還能不能找到都不知道了。
眼睜睜的看着老娘被判刑,戴着冰冷的手铐被押送走,葉老大葉老二兩家人立刻都消停了。
他們現在總算是看明白了,葉穗穗早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孤苦無依好欺負的小白菜,得罪了她,哪有好日子過啊,沒看陸正有現在還睡在土地廟呢麽。
葉家兩個蹲大牢的,還有什麽好說的,法庭上老太太哭得差點背過氣去,葉穗穗也沒有半分心軟。
他們隻能眼看着葉穗穗上車,跟着文骢走了。
一轉頭,看見葉滿星跟陸大河還沒走,心中的火氣頓時找到了發洩的渠道。
葉老大走過去,一巴掌打在妹妹的臉上:“咱娘生你養你,就是爲了要你反咬她一口的嗎?你這麽一把年紀了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怎麽能做得出來,這麽忘恩負義的事情?葉滿桌子,你還是人嗎?”
葉老二被大哥提醒,也找到了該怨恨的人,當場罵罵咧咧的也要打葉滿星,陸大河連忙把人攔住。
“你們幹啥?法院門口打人,一個個都不想混了是嗎?”
“法院門口咋了,她狼心狗肺,連自己老娘都賣,挨打也活該!”葉老大叫嚣着還要動手。
陸大河雙拳難敵四手,防得住這個防不住那個,很快,葉滿星的頭發就被扯亂了。
偏偏葉滿星像是失了魂一樣,連躲都不知道躲。
弄得陸大河焦頭爛額,還好被法院裏走出來的警察給呵斥了。
武治國拿着手铐在幾人眼前晃悠一圈:“打架,也是要坐牢的,知不知道?”
一群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陸大河松了一口氣,趕緊帶着葉滿星離開。
本以爲這事情就算是了了。
葉老大葉老二一群人看着那兩個人的背影,卻恨得牙根癢癢。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葉家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一群人在一起一合計。
他們想要讨好葉穗穗,挽回名聲,是不可能了,葉穗穗不給他們機會,陸大海一家跟文骢也不會讓他們靠近葉穗穗。
不能跟陸正堯攀上關系,那就隻能劍走偏鋒,總得撿一個孝順名聲回來。
不然的話,隻怕家裏的幾個兒子真的連媳婦都娶不上了。
孝順名聲也不好撿,葉老太太在大牢裏待着,他們可沒有那個能耐把人撈出來。
把老丈人丈母娘接到自己家裏去孝順,人家還不幹呢,唯恐連累了其他兒女的名聲。
思來想去,隻能去找葉滿星算賬。
畢竟她出賣了自己親娘。
要不是她最後的證詞,老太太還不一定會坐牢呢,沒聽老太太被拉走的時候都在罵葉滿星沒良心不孝順陷害她嗎?
他們師出有名,這是爲了給老娘出氣。
正好葉滿星最近跟陸家其他人都鬧掰了。
連陸屋都不在家裏住了,真的把葉滿星家鬧得天翻地覆,陸家人也不會幫着她了。
沒有姓陸的給撐腰,葉滿星就還是幾十年前家裏那個受氣的鍋台轉。
想要收拾她,簡直是太容易了。
衆人這會兒難得團結一心,直接去了葉滿星家。
陸大河帶着葉滿星回到家,一邊拿毛巾給她擦拭臉上的傷,一邊責備:“你怎麽能就站在那讓他們打呢?你明知道的,你那兩個哥哥,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更不會手下留情。”
葉滿星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我該打!我的确不孝順。我也沒辦法,我夾在中間,真的好爲難,一邊是我親娘,一邊是穗穗,是咱們兩個兒子,我還能怎麽辦?”
陸大河看着她歎氣:“你怎麽到現在還不明白,讓你爲難的從來都不是穗穗和兩個兒子,而是你自己的愚孝!”
葉滿星擡頭,正要說話,就聽院裏鬧鬧哄哄的,一回頭,看見兩個哥哥氣勢洶洶的帶着人走進來,想起剛才法院門口的情景,頓時臉色蒼白:“他們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