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骢言笑晏晏:“我說了,晚上跟你一起來給我姐姐姐夫守墓啊。”
葉老太太被文骢“扶”回了涼棚裏,文骢還安慰她:“放心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從來都沒傷害過我姐姐姐夫,他們就算是真的要來找你,也不是找你算賬的,頂多是想要和你唠唠知心嗑!”
他不說還好,這麽一說,葉老太太頓時抖得跟篩糠似得。
她抓住文骢的手腕,顫抖着聲音問道:“你姐,他們真的會出來嗎?”
文骢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說道:“我不知道,不過你們這裏的人不都是相信他們在天有靈嗎?還來燒香跪拜求他們保佑自家孩子能學業有成呢。好了,您就在這安心守着吧。我先回車上了。”
葉老太太見他要走,死活不肯松手:“你陪我在這守着吧,那要是不行的話,我跟你去車裏守着也成。”
“不行!”文骢将她的手扒拉開:“這怎麽成呢,我姐姐姐夫要是來找你,肯定是有很多體己話想要和你說的,他們看見我在這,哪裏還能說得出口麽。我跟您啊,婆家是婆家,娘家是娘家,還是分的清楚一點好。”
葉老太太還想要糾纏,文骢冷聲道:“放手!”
他突然冷了臉色,葉老太太吓得立刻松了手。
等男人走了,葉老太太才拍拍胸口,納悶自己怕他什麽?
這人再可怕,還能有鬼吓人嗎?
這條路走不通,她繞路回家還不成麽。
葉老太太起身剛要走。
文骢的車就開過來了,兩盞明亮的車燈對着葉老太太,讓她無處遁形。
她隻能朝着車裏的人尴尬的笑了笑。
再次坐了回去。
心裏将姓文的八輩祖宗都翻出來罵了一遍,卻拿人家無可奈何。
這一宿,葉老太太擔驚受怕的,連眼睛都沒敢閉上,唯恐真的被小兒子小兒媳婦找過來。
直到天亮,再也扛不住了,才躺在涼棚裏打了個盹。
文骢一覺睡得香甜,沒有姐姐姐夫托夢,也沒什麽妖魔鬼怪糾纏。
回去跟葉穗穗說起,還挺遺憾。
葉穗穗笑他:“小舅,你也信這些麽?”
“我以爲我們是雙胞胎,總能比别人更多一些心靈感應。”
他問葉穗穗:“昨天沒去你小姑家睡?”
大清早的看見葉穗穗站在陸家院子裏刷牙,他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葉穗穗笑道:“我娘說不讓我晚上來回走了,這路上一呲一滑的的怕出事,她讓我爹他們爺幾個出去找宿了,我就睡他們屋。”
文骢覺得不對勁:“你不是跟你小姑很親近嗎?我還以爲你們想住在一起,有很多話要說呢!”
“天天在一起,哪有那麽多要說的。”葉穗穗笑笑:“一會兒吃完早飯,你先睡一覺吧,在車上肯定沒睡好。”
“不用,吃完飯跟你回雙龍村,咱們不是說好了的嗎?”
文骢就着臉盆水洗臉。
這回天氣熱了,用井裏打出來的涼水洗臉,十分清爽。
等他洗完臉,葉穗穗就将毛巾遞了過來。
“要不要去給正堯打個電話,他肯定惦記你呢吧?”文骢一邊擦臉一邊問。
這對小夫妻,就那天在濱城吃了一頓團圓飯,就再也沒見過面。
他自己雖然不戀愛不結婚,可卻很能體諒别人的心情。
葉穗穗卻告訴他打不了電話:“現在根本聯系不上他,外面的電話也不回接進去。”
她說着說着發起呆來。
王桂華出來拔蔥,見兒媳婦臉色不對,連忙關心的詢問怎麽了。
唯恐她這兩天坐車坐船坐飛機,又去上墳,折騰病了。
她懷疑的看着文骢:“你招她了?”
文骢連忙解釋:“我哪敢啊,嫂子,看你這吓人的樣子,我就算是有那個心思也沒那個膽子啊。”
王桂華半信半疑:“那她是怎麽了?”
葉穗穗回過神來,笑道:“沒事,娘,我就是想起來,我和陸正堯好像自打結了婚之後還沒分開這麽長時間。”
文骢一拍手:“得,還真就是被我招惹的。”
王桂華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轉而看向葉穗穗:“正常,你這就是冷不丁的不習慣,以後分開的次數多了,就不會這樣患得患失了,娘告訴你吧,這也就是你們小夫妻,濃情蜜意的,稍微分開一段時間都舍不得,時間長了,天天對着那張臉,他就算是長得跟天仙似得,你看着也膩味啊,更何況,他還不是天仙呢!”
文骢:“……”
葉穗穗提醒婆婆:“那是你親兒子!”
“就算是親兒子,我也得實話實說啊。”王桂華将拔出來的小蔥往地上摔了幾下,将上面的土抖幹淨才開始剝蔥:“像是我和你爹,跟他分開一個月兩個月,我根本不想,沒有他在耳朵邊上絮絮叨叨了,我還覺得輕松不少呢。”
幾個人正說着話,陸大海帶着兩個兒子走進了院子裏:“說我什麽呢?什麽想不想的,你這老婆子,又嫌棄起我來了是不是?”
“就說你了,咋的?不行啊?你要吃了我?”王桂華似笑非笑的說道。
“哪敢啊。你愛咋說咋說,反正我都跟你過了這麽多年了,你再怎麽嫌棄,也不能跟我離婚不是。”
王桂華“哼”了一聲,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陸大海轉而跟文骢打招呼:“兄弟,昨天晚上很辛苦吧?今天你别費這個勁了,讓老二老三去,有他們兩個盯着,那老太太也翻不出什麽花樣來。”
“不用,我昨天睡得還挺好。”文骢朝着陸大海身後的陸二陸三點了點頭,道了早上好。
兩個人打着哈欠叫了“小舅。”
又跟葉穗穗打招呼:“嫂子。”
葉穗穗将文骢的洗臉水直接潑在了園子裏的蔬菜上,轉而将臉盆裏重新打上了水,叫他們過來:“爹,你們趕緊洗把臉吧,要吃飯了。”
陸大海走過來,先将手上的刀放在了牆頭上。
“爹,你從哪弄來一把殺豬刀?這事要幹什麽?”葉穗穗好奇。
“咱們今天殺隻羊。喝羊湯,吃手把肉。”陸大海問文骢:“兄弟,吃過手把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