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陸正堯雖然隻見過一面,可對他的印象卻是十分好,這些天在島上又聽說了不少陸正堯的相關事迹,對這個外甥女婿,也就更加滿意了。
文外婆覺得不可思議:“看起來挺兇的人,這麽說還挺細心。”
文外公教育她:“不要以貌取人麽!”
葉穗穗跟王桂華互相看看,這怎麽聽着就不像是誇人的話呢?
這邊正說着話呢,木匠将剛做好的雙人床送來了。
這可真是及時雨,葉穗穗付了賬。
助理夏栎跟文骢将床擡到屋裏去,在葉穗穗的指揮下,将床安好。
飯廳很大,就算是多了一張床,也并沒有覺得狹窄。
葉穗穗看看床,再看看這邊的餐桌,總覺得缺了點什麽,被文外婆提醒了,才想起來,這缺的是一個布簾子。
釘了釘子扯了線,找出壓箱底的花布挂上。
就有了私密性,睡覺的時候放下來,平時拉上,可也不礙事。
文外公站在她旁邊品評:“其實這樣的格局太浪費空間,這麽大的屋子,本來至少可以做成四室一廳,現在兩室一廳一走廊,實在是可惜了。”
“四室一廳?”葉穗穗這才想起來,外公本來就是建築大師,對房屋的構建,在這方面的确更有發言權。
葉穗穗解釋:“這的房屋基本上都是這個格局,我們老家更簡單的筒子房,進門就是廚房,然後裏外兩個屋,中間就隔着一道門,有些條件不好的,連一道門都沒有,隻有炕上搭了一個火牆或者是栅闆,勉強算是維持了私密性吧。”
老家房子有些更是南北兩鋪炕,隻爲了能住下更多的人,其餘的,什麽格局不格局的,隻要有地方住就好了,誰會在乎那些。
這樣的屋子,還能省柴禾呢。
老家哪有燒煤的,都是燒稭稈和山上的樹枝谷草之類的。
文外公見多識廣,不是古闆的人,他反而跟葉穗穗說起北方建築和南方建築的各自特點,以及一些西方的建築結構。
葉穗穗雖然聽不懂,可還是表現的很認真。
不過被文外公輕而易舉的看穿了她的溜号:“你沒接觸過,還不知道建築藝術的趣味和美好,以後多出去走走,看得多了,自然就明白這其中的美好奧妙了。”
文外婆把人拉過來,數落着老頭子:“少來念你那些建築經,穗穗别聽他忽悠,他自己蓋了一輩子的房子,子孫卻沒有一個接他的班,他心裏不舒服,一直想爲自己找個接班人呢。”
葉穗穗:“……”
文外婆拉着葉穗穗進了屋,打開一個提箱,裏面裝了一整箱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從國外專門給你們帶回來的,跟你婆婆帶着外婆挨家走走,把這些都給分分,我聽你小舅舅說,這的人對你們都很照顧,之前你丈夫出事,大家也都是獻計獻策。”
葉穗穗點點頭。
叫來了王桂華,三個人挨家挨戶的送東西,雖然隻是餅幹點心巧克力,可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也是帶着外婆跟周圍鄰居都熟悉一下。
文外婆爲人真誠坦率,周圍轉悠一圈,迅速收獲了一衆好感。
三個人回到家,文外公正坐在書桌前畫圖呢。
葉穗穗湊過去看。
“這是房屋的平面圖?”葉穗穗問道。
“你看得懂?”文外公驚訝的看着外孫女,眼中蹦出一絲喜悅。
他就說麽,自己的遺傳基因不應該這麽糟糕,怎麽可能子孫後代沒有一個對建築感興趣的。
葉穗穗解釋:“以前我們家蓋房子的時候我媽媽畫過,我們家房子的格局,就是我媽媽自己布置的,跟這個不一樣。”
她們家三室一廳,她跟姐姐各有自己的小房間,雖然空間不大,可卻足夠私密,一個人關起門來橫着躺着歪着倒着都沒人管,換衣服也不用擔心會尴尬了。
“其實不止我媽媽會畫,我們這蓋房子的泥瓦匠和木匠也都會畫,不過他們畫的會簡單很多。”
寥寥幾筆,隻能做個示意圖。
文外公意興闌珊:“你媽媽,也就懂個皮毛。”
至于本地泥瓦匠,隻負責蓋房子,更不講求什麽藝術,畢竟對現在的老百姓來講,有的住就已經不錯了。
“我三兒一女,三兒一女啊!”他一邊畫一邊歎氣,毫不掩飾自己的遺憾。
文骢不愛聽這話,糾正他:“老爺子,我對建築還是很感興趣的,您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他一開口,文外公更糟心了:“你個滿身銅臭的家夥,隻知道賺錢,哪管什麽藝術?”
文骢:“可你的藝術是要金錢堆砌的,我不賺錢,你得藝術可就無處安放了。”
文外公:“……”
文骢:“您自己算算,從古至今,那些所謂的藝術,哪個不是勞民傷财搭建而成的?”
文外公說不過他,氣哼哼的轉過頭去:“跟你說不通,我不跟你說。”
葉穗穗好奇:“小舅舅,你到底是做什麽生意的?”
文骢正要說話,文外公就氣呼呼的開口了:“他?投機商人,什麽掙錢幹什麽?”
“這話說得,要是什麽賠錢我幹什麽,那不是缺心眼嗎?”
文外公說不過兒子,徹底不說話了。
拿着紙筆去了飯廳,他給自己找了個安靜地方。
葉穗穗擔心的看着外公氣呼呼的背影:“氣大傷身,外公這麽大年紀了……”
“擔心什麽?适當生氣,有益于氣血運行。”
葉穗穗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小舅舅,歪理真是一套一套的。
她無奈笑笑,表哥肯定是沒少在他手上吃虧,所以,提起小舅舅,才沒有一句好話。
“那您在濱城打算做什麽生意呢?”葉穗穗是真的好奇。
她眼拙,實在是看不出來濱城有什麽值得投資的。
“當然是蓋房子了,蓋樓房,現在各機關單位職工都嚴重缺房,這可是一筆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