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她是資本家的女兒,我是說她是資本家小姐的女兒。”老張焦急的解釋。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老陸丈母娘矢列式,你還不知道吧?”陳世友道。
老張:“我怎麽不知道,這事全軍區的人都知道,還是你們西江島的光榮事迹呢。可就算是烈士,也不代表她的出身就清白啊。”
陳世友一聽這話,就急了,吹胡子瞪眼的,揪着人家衣服領子威脅:“把話說清楚點,什麽叫不清白?人家老兩口教書育人一輩子,爲了救學生,把命都搭進去了,你現在說人家不清白?你這是侮辱人好嗎?不用老陸動手,我先揍你一頓!”
老張連忙道歉:“是我不對,是我嘴抽筋,着急沒把話說清楚,不過匿名信的确是寄來了,出現在軍區首長的辦公桌上,你們陸艦長大概正在來的路上,首長要親自問話,弄不好,這是要革職查辦的。”
“怎麽會這麽嚴重,這也沒多大的事啊,人家是烈士,就已經說明他們的立場是沒問題的。”
陳世友松開了人,心頭卻是一片焦急:“帶我去找首長,我把話說清楚,不僅人家老陸的立場沒問題,就是他媳婦,他嶽父嶽母的立場,也絕對沒問題的。”
“你保證?你能保證個毛線啊?他嶽母娘家當年是潛逃海外的,他嶽母是被落下的,才流落到他們老家的。這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老張怕陳世友胡鬧,盡量将事情講明白:“他當初打結婚報告的時候,就沒把話說清楚,這事——”
“這事要怎麽說清楚?”陳世友不高興的說道:“當年什麽情況?他嶽母就算是資本家的小姐,難道還能四處去宣揚嗎?萬一老陸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呢?”
“不是說他們是老鄉,兩家還有那麽一點拐彎親戚嗎?說陸艦長不清楚他嶽母的身份背景,你相信他嗎?”
“我信!”陳世友想也不想的說道:“隻要是老陸說的話,我就信!老陸做人堂堂正正,他就不會拿這種事騙人!”
陳世友出了洗手間,直奔軍區首長的辦公室。
卻吃了個閉門羹。
找相熟的人打聽,還不敢确定,直到看到陸正堯被人帶着從自己身邊路過,他才知道,事情真的大條了。
陸正堯被人看着,兩個人隻有一個眼神交流,連話都說不上一句。
陳世友瞬間想明白了什麽。
他又匆匆跑回了軍區食堂,在小包間裏找到文星闌。
也不管衆目睽睽,一個箭步沖到文星闌面前:“幫幫忙!”
文星闌謝絕了劉坦跟司機,自己親自開車,帶着陳世友去商場附近找人。
車上隻有兩個人,說話方便了許多:“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把話說清楚。”
陳世友猶豫。
“既然信不着我,又何必找我幫忙。”文星闌将車子停下。
他态度這麽強硬,陳世友也隻能坦白交代。
“老陸,有了大麻煩,他被抓了起來。”雖然沒上什麽手铐,可被人這麽盯着,跟被抓也沒什麽區别。
陳世友想了想,還是将從老張那聽到的話,全都轉述給了文星闌。
“我敢肯定,老陸肯定不知道他嶽母有這麽複雜的背景。”
他盡管擔憂陸正堯,可眼睛卻一直死死地盯着文星闌,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他求到文星闌身上是迫不得已,可也要保證,文星闌不會借題發揮陷害陸正堯。
畢竟這倆人之間互相看不慣,也是他親眼所見的。
文星闌卻面無表情,目光如古井無波,任由陳世友怎麽努力,也無法分辨他現在到底是什麽心思。
鏡片反光,讓陳世友第一次感覺,這人好像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
“怎麽,知道了他就不會娶葉穗穗了嗎?”文星闌犀利問道。
“怎麽可能,老陸那麽稀罕他的小媳婦,才不會放棄呢,隻是他不會瞞報,他一定會跟組織上坦白交代的。”
“你這麽肯定?”
“我們是戰友,是兄弟,是生死之交,一起經曆了很多,我當然相信他的人品。”陳世友道。
文星闌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每個問題都很犀利:“可是,你明知道我不爽陸正堯,爲什麽還要來找我呢?之前不是還嚴防死守,唯恐我撬他牆角嗎?”
陳世友這一次倒是沒給出肯定的答案:“不知道,大概是直覺吧,覺得隻有找你才能解決這個問題。老陸媳婦對你不反感,你想辦法把她留在市裏,先不讓她回去,她應該不會懷疑。”
“騙人啊?爲什麽你不去騙她?”文星闌嘴上不饒人,實際上已經啓動汽車直奔商場了。
陳世友無奈的說道:“那個小媳婦?我騙她?我根本騙不到她,你相信嗎?她看着心善面軟好說話,可實際上心眼一點都不少。”
“她當然聰明。”
文星闌不僅不意外,還挺得意。
陳世友納悶他爲什麽這麽驕傲。
不過想想也肯定是問不出來的。
“其實這事早晚她是要知道的,現在瞞着她,又有什麽用呢?”文星闌問道。
“她身體不好,前些日子差點流産,住了一個星期的醫院,着不了急上不了火,不瞞着她,又能怎麽辦呢?”
陳世友怕文星闌不肯安心幫忙,說道:“上次住院,大夫就說了,她這次要是流産,隻怕以後想要懷孕都費勁,文教授,文專家,文祖宗,你行行好,找一個像樣的借口,把人千萬留在城裏,等老陸這事解決了,讓他親自來跟他媳婦說。到了那個時候,一切塵埃落定,不管是什麽結果,他們夫妻共同承擔,她應該不會着急上火了。”
後視鏡裏,文星闌神色冰冷:“她的身體怎麽會這麽糟糕?”
“這事說來話長,咱們先把人找到再說好嗎?”
陳世友猶豫着,吞吞吐吐的說道:“還有啊,文教授,我希望,如果老陸這個事,萬一啊,是萬一真的結果很糟糕,您能去找軍區首長說明一下,就算是資本家,也沒那麽糟糕。”
“再說吧!”文星闌把車停下:“我看到葉穗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