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人搭理他,一敲玻璃櫃台:“咋的,老子的錢不是錢?不賣東西給我是嗎?”
“來來來,好好說說清楚,你是誰老子?”
許志和從裏面出來,站到了他面前,直接捏住了他的手腕。
二賴子看見他,眼中劃過一絲怨恨:“呦呵,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許主任啊?我當然是我兒子的老子!”
他試圖将手腕抽出來,可使出吃奶的力氣,手腕還是被許志和捏的死死地。
邝瓊音毫不客氣的嘲諷:“你兒子,瞧你懶成這個德行,連個媳婦都娶不上,上哪弄個兒子出來?”
二賴子兇狠的看了她一眼,本想罵回去,可被許志和直勾勾的盯着,隻能咽下這口氣,不過開口也不是太客氣:“我是還沒媳婦,可你結婚了,說不定什麽時候肚子裏就揣個崽,最好啊,還是積點口德,将來生出孩子,可别缺胳膊斷腿的!”
邝瓊音氣得要打人:“你咒誰呢?”
“嘿嘿,誰接茬我就咒誰!邝同志,你可千萬别對号入座啊,我可沒點名再說你!”
二賴子氣得邝瓊音說不出話來。
許志和将那一塊錢塞進他的口袋裏:“你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就應該接受教育,重新做人,你們家什麽日子你自己心裏沒數嗎?有這錢,給你老娘買點吃的行不行?”
“好好好,許主任說話,我聽,我是得重新做人啊,不然哪天你再把我送進去可咋整?”二賴子看向葉穗穗:“至于我老娘,上次打了不該打的人,她早就被吓破了膽子,你現在就是給她王母娘娘的蟠桃,她也吃不進去啊!”
不等葉穗穗開口,許志和就搶先說道:“還好意思提你娘,她當初打了人,老陸兩口子看她年紀大了太可憐沒追究,怎麽,現在你這個兒子出來了,是不是要替她還了這筆債啊?”
提到陸正堯那個冷面閻王,二賴子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連忙道:“您這是說哪的話,我這不正想謝謝陸艦長跟葉同志大人大量呢嗎?”
許志和冷聲道:“最好是這樣!”
二賴子陪着笑:“那個,許主任,松開我吧,煙我不買了,我現在就走成吧?”
許志和甩開他的手:“記住了,好好做人,不然的話,小心哪天再進去!”
“嗯嗯嗯,我知道了。”
二賴子甩着手腕出了服務社,一轉頭,瞬間變臉。
呸,一群什麽玩意。
這個仇不報,他就不是個男人!
看着那人走遠,邝瓊音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這什麽東西?都進了拘留所,居然還不長記性,就應該讓他進監獄裏蹲上個一年兩年的才行。”
許志和道:“蹲監獄,也得夠判才成啊,他當初連個草棍都沒偷走,可不就是拘留教育這點事麽!”
他轉頭看向葉穗穗:“怎麽樣,沒吓着你吧?”
葉穗穗搖頭:“我沒那麽膽小,倒是你,我看這人眼神陰得很,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你是說他會報複我?”許志和笑了:“他要是真的敢報複,那就真要蹲大牢了,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你不知道,他娘這次被吓壞了,估計也會約束他的。”
“最好是這樣吧。”葉穗穗覺得二賴子臨走時的那個眼神,實在不像是改邪歸正的樣子。
“行了,不說這個了,你是回來上班的,還是來買東西的?”許志和問道。
旁邊的臨時工也是個軍嫂,一聽這話,頓時緊張的看着葉穗穗。
等葉穗穗說出是來買東西的,她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氣,主動幫葉穗穗去拿骨頭。
不過被邝瓊音搶先了一步,骨頭已經裝好了,正在上稱呢。
見她過來,朝着她笑了笑。
臨時工感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不太好意思的去幹别的活了。
葉穗穗付了錢。
轉頭去看悠車裏的小孩。
有一段時間不見,小孩看着好像又長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服務社鍛煉出來了,一點都不怕生,一雙眼睛跟黑葡萄似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機靈的很。
葉穗穗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也不去勉強抱孩子,隻是問魏書霞:“魏姐,最近怎麽樣啊?”
她小姑子可是一直不肯回家,上次見面說起這個,還說雙方正僵持着呢。
魏書霞道:“已經解決了,我小姑子留在這上學了。”
葉穗穗驚訝的看着她:“留在這上學了?”
之前不是還鬧得不可開交嗎?
魏書霞點頭:“說起來,還是你們家陸艦長出的主意。”
葉穗穗不解:“怎麽輪到他給你出主意?”
這裏人多,不好說話,魏書霞拉着葉穗穗去了裏面的更衣室聊。
“之前他來服務社買東西,我問他你怎麽樣,本意是想跟你讨個主意,被他看穿了,他直接問我怎麽回事,我架不住他那個氣勢,就什麽都說了。”
魏書霞越說越不好好意思,陸正堯的确氣勢逼人,她當時說話都不敢看人家眼睛,隻覺得壓力極大。
“他說,凡事不能做的太絕,一張一弛,才是正經道理,我要是連這個小姑子都攆家去,還不給家裏寄錢,隻怕我男人心裏也過意不去,時間一長,我們兩個還是會因爲這個事吵架,我倒不如把小姑子留下,供她讀書。一來呢,替家裏養了一個人,帶出來一張嘴,對老家,對我男人,都有個交代,堵住他們的嘴,二來,把道理給小姑子說明白,讓她知道,她的前途是攥在我手裏的,她自然就由着我擺布了。”
留在這裏讀書,争點氣,将來要是能考上大學,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
可回到老家,吃苦受累,當牛做馬不算,十八九歲嫁了人,一輩子也就是窩在窮鄉僻壤裏了,哪裏還有什麽前途可言。
小姑子在島上這麽長時間,也是長了見識的,自然懂得辨别好壞。
葉穗穗:“他都沒跟我說過這個事。”